偷雞不成蝕把米,李氏氣的要吐血,聽徐顯明動了真格要禁她的足,還丟了侯府掌家的權利,她兩眼一黑,跌坐在太師椅上:“我如今成了......”
“二嬸要是不服氣,等回了家自跟二叔說吧。”徐月盈哪裏肯聽她那些狡辯的鬼話,再不然就是要撒潑耍無賴,於是毫不留情的打斷。
她轉身,對上徐顯明就下逐客令:“二叔也回吧,折騰了一早上想也累了,侯府裏烏糟事情隻怕不少,我要慢慢料理,也顧不上您和二嬸了。”
她還算客氣,留了些體麵,徐顯明臉上早就掛不住,哪怕徐月盈不趕他,他也是坐不住的。
聽到此處,拽著李氏一道起身,人要走時腳步又頓住:“你府裏的奴才做出這等背主求榮的事,你打算怎麼發落?”
一旁紫月肩頭瑟縮著躲了下。
徐月盈仍舊把人護著,噙著笑:“我府裏的事情,二叔問這麼多做什麼?”
徐顯明被她倒噎一回,麵色愈發鐵青難看,鬧了這麼大沒臉全怪李氏。
他冷哼一聲,拽著李氏出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徐月盈主仆目送著他們夫婦離去,隻見李氏被拉扯的踉踉蹌蹌,徐顯明真是一路拖著她走的。
懷瑾沒忍住笑出聲,徐月盈橫了她一眼,她訕訕地收了聲才說:“往日見二夫人高高在上那樣子,哪裏見過她狼狽至此。”
李氏狼狽是因為丟了臉,徐顯明惱得很,偏偏不得不維護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撒,可不隻能發泄在李氏身上嗎?
狗咬狗,到頭來還不是一嘴的毛。
紫月渾身泄了氣,幾乎站不穩,哽咽著叫姑娘。
徐月盈沒看她,吩咐懷瑾:“你帶她下去,過兩日支銀子給她,安排人送她出城,都是一樣的安排處置,以後不要再回揚州城就是了。”
她言而有信,紫月喜出望外,又想跪下去磕頭。
懷瑾一把拉住她:“姑娘就不愛看你們這樣,快走吧!”
她是不怎麼高興的。這些人自從到侯府當差就沒被苛待過,姑娘是心善柔婉的人,底下的奴仆從來不會打罵,尤其是郎主大婦都過身後,偌大一座歸寧侯府,姑娘嘴上不說,心裏卻把她們這些人當最親近的身邊人,怎麼不護著?
結果這幾個吃裏扒外,要不是姑娘聰明,就要被她們給毀了!
懷瑾帶了人去,等回上房院時,徐月盈盤腿坐在羅漢床上,黑漆四方嵌雲母片的小案上隔著個精致的紅木盒子,徐月盈手裏疊著幾張紙,收進盒中,見她來,才把盒子遞過去:“你去放起來,跟阿娘留給我的玉佩放一起,好好收著,以後派的上大用處。”
丫頭眼皮一跳:“紫月她們幾個的口供證詞?”
徐月盈笑著誇了句聰明。
懷瑾又問:“二夫人不是被奪了權也禁足在府,姑娘還留著這些能派上什麼大用處?”
“你隻管好好收起來。”徐月盈翻身下來,並不給她解惑,隻是吩咐。
她等著看李氏自掘墳墓那一日,總要有諸多籌謀。
揚州徐家叫李氏一手遮天的三年之久,她要徹底翻身,可不就得步步為營嗎?
難不成真等著神仙菩薩來救她脫困?
徐月盈搓搓手:“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她才不會甘心,二叔跟我又不是一條心的,人家是夫妻,你看著吧,禁了她的足她也不會讓我安生,說不準要叫我到老宅去說話呢。”
懷瑾立時橫眉怒目:“幹出這種事,二老爺不休了她就不錯了,她還敢上躥下跳禍害姑娘?”
徐月盈搖搖頭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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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徐家老宅就有人到侯府遞話,事情果然不出徐月盈所料,李氏要見她。
懷瑾生氣,揚言要把人打出去。
徐月盈攏了攏袖口,一麵朝外走,一麵安撫住她:“好歹她不是自己登門的,你氣什麼?”
因為早料到了,自然不氣,領著丫頭往老宅,進了宅門就有李氏身邊人一路引著往上房去。
李氏大概發了一場瘋,徐顯明是真能忍她,屋中陳設換了一批新的,估計全被她給摔了,這會兒徐顯明不在,肯定是躲了出去眼不見為淨,竟任憑她作威作福。
徐月盈心底不屑,嘴上說著安好,卻連個不周全的禮也不給李氏。
李氏啐她:“什麼侯府貴女,規矩一塌糊塗,不敬尊長,事上不敬,你娘就是這麼......”
“二嬸再張口攀扯我阿娘,有些事咱們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她語氣森然,李氏驟然被唬了一跳,很快咂舌:“你把綠雲弄哪去了?”
徐月盈眯著眼睇她:“這種刁奴,不懂得規勸胡作非為的主子,反而為虎作倀,自然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李氏心一沉,隻恨當年一時手軟沒立刻了結徐月盈,再往後受人牽製再想取她性命已是不能,否則哪有今日之辱:“你殺了她!你怎麼敢?”
“誰殺了誰?”徐月盈冷笑道,“一個奴婢,二嬸這麼上心著急,當初發落我身邊的人,你何曾手軟心軟過?”
一句話要李氏有了短暫的冷靜,旋即反應過來,冷笑著望向徐月盈:“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徐月盈高高一挑眉,不置可否:“我知道什麼?不然二嬸再說給我聽一聽?”
李氏恨得咬牙切齒:“你到底怎麼發現的?”
她說這回的事,彼此心裏都清楚,徐月盈盯著她看了好久,愣是把李氏看的渾身發毛:“說啊!”
徐月盈臉上寫滿坦然,就那麼坐在那兒,反倒是李氏。
她喉嚨發緊,眼皮突突的跳起來。
明明十幾歲的黃毛丫頭,從前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如今坐在她麵前竟然看不透,活像換了個人一樣。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你存了這麼深的心思,過去三年,我竟半點都看不出,徐月盈,你娘把你養的可真好!”
徐月盈眯了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二嬸要用人也不知道用些伶俐的,在我屋子外鬼鬼祟祟被我拿住,難道我是個傻的,就連打探你們那些蠅營狗苟的勾當都不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