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徐鶴言不會和我離婚,因為他對我的感情還沒有完全消失。
畢竟他雖然每天都在不耐煩的指責我,但從來沒提過分開。
原來一個人的心裏真的可以裝下兩個人,隻是他們的待遇卻截然不同。
在徐鶴言離開後,我不爭氣的因為他的那句話而鬆了口氣,甚至還生出了些許慶幸的想法。
竊喜著我的地位更高一些,開心著徐鶴言還不會因為其他人而舍棄我。
他以前對我太好了,要是一直想著那時候的幸福,我早就該動搖著原諒他了。
就像以往無數次那樣,隻要我們大吵一架,隻要將矛盾說清,便能將這段關係恢複如初。
但我隻是深呼出一口氣,緩緩的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鏈。
我早因為無數次的爭吵而千瘡百孔,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若是堅持下去代表著我可能要放棄自己的生命,那我隻會自私的選擇退縮。
可能是前麵的矛盾鋪墊的太多,到現在的時候,我已經能平靜的麵對著徐鶴言。
哪怕他昨天不耐煩的指責我,說我杞人憂天大驚小怪,我也沒有再感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失望不夠多的時候可以用過去彌補,但是一旦攢夠了,哪怕過去再美好也不能讓我回頭。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我已經在這個看不見未來的深淵裏堅持了這麼久,是時候放棄了。
但是在住院前,我想去見一見那個讓徐鶴言如此用心照顧著的女生。
我已經太久沒有見到過他的細心,到最後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我的期盼。
說死心都是騙人的,我又不是徐鶴言,怎麼會這麼快的轉移走自己的感情。
需要帶走的行李很多,我這才恍然之間認識到了時間之久。
最開始我和徐鶴言在一起的時候,這間小小的房子裏還沒有什麼東西。
是這麼多年來我一點一點填滿了這個家,但現在我又要將它們全都帶走。
等我走出家門,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我好像無處可去。
爸媽不在身邊,徐鶴言也離開了我,他們都留下我一個人麵臨著這個世界。
在等車的時候,徐鶴言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上班。
他沒有了昨晚的狼狽,又穿上了光鮮亮麗的偽裝。
“跟我置氣也要說個原因吧,昨天的事我都和你解釋了很多遍了,你要走就走吧。”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徐鶴言的目光在我那堆行李上掃過,又轉到了我的身上。
我沒去理他,自顧自的蹲在地上刷新著網約車的位置。
空氣沉默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徐鶴言沒了耐心,先一步離開。
直到他將車開走,我這才站起身,將雙手喇叭狀圍在嘴邊,朝著他離開的方向大喊。
“離婚協議書我放保險櫃裏了,你早點簽完早點解放。”
“趁早找你的第二春去吧,這苦日子我不陪你過了。”
我知道徐鶴言聽不見,但是隻是單純的想發泄出來。
這麼多天堵著的心在這一刻疏通,就連呼吸都暢快了不少。
在上車後,我第一時間打開徐鶴言的聊天界麵,發送了那句昨晚就編輯好的“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