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小軟,你弟弟要被送人了!你趕快回去。”
一道鏗鏘有力的大喊聲從遠傳出來,正在農田裏幹活的人們,紛紛望去。
倒在田間的蘇小軟蹙了蹙眉,隻覺得腦袋疼。
是誰?
誰在說話。
蘇小軟緩緩地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線讓她下意識地重新閉上,抬手將光線遮住。
灼熱的光線刺眼不說,還令人熱的煩躁。
熱?
末日之後,全球進入極寒時代,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熱這個字了,如今居然能讓她覺得燥熱難耐,火團似的光,快要將她熱化了一般。
不對!
她不是死了嘛?
極寒時代動物開始變異,人類難以生存。可她沒有死在變異動物手下,卻死在了人類手中。
想到什麼蘇小軟猛然睜開雙眼,身體瞬間坐起驚恐萬分的望向前方,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無盡的冰河。
一片片金黃色的麥田,微風吹過像極了一波波海浪,麥田裏站著好些人,各個黑瘦疲憊,有些在望向她,有些在埋頭苦幹。
她嗅著空氣中的芬芳,是鮮活的,不再是冰冷血腥的空氣。
“小軟,快,快走。”
沙啞急躁的喊叫聲在耳邊響起,不等她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快速衝過來將她拉起就跑。
身體被碰條件反射的她,下意識要出手,沒被抓著的手已經做出攻擊姿態,但視線落在對方身上,腦中瞬間劃過一些畫麵。
來人是隔壁鄰居劉二娘家的二女兒蘇童童,比她大三歲,二人關係不錯,經常一起去山裏挖野菜。
隨著腦袋的刺痛,簡單整理好思緒,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穿越重生了!
重生在一個與她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開局就是父母祭天。
原身一家不被喜愛,蘇家老屋那邊將原身偷偷賣給老員外換錢被原身父母知道,原身父母要分家不說,還要賠付老屋那邊收了的銀錢,五十兩。
兩口子沒有那麼多的收入來源,便鋌而走險去山裏弄銀錢,卻不想二人遇到不測,雙雙身亡。
原身爺奶,大伯家,二伯家那邊,直接用草席卷卷就給人扔到了荒廢的亂葬崗,依舊逼迫原身七日後嫁給老員外。
蘇小軟看過回憶,氣的牙癢癢。
這原身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父母被逼死,還被直接扔在了亂葬崗,她也要被賣,居然還去幫那些惡人幹活。
真是氣人。
“嗚嗚......阿姐,我要阿姐。”
沙啞的哭喊聲傳入蘇小軟的耳內,令她瞬間回神,甩開抓著自己的人,朝聲音的來源出跑去。
鄉間小路上圍了好些人,都是看熱鬧的。
“你這個喪良心的,蘇老三兩口子剛死啊,你們就要將他們的兒女都給賣了,你們不得好死。”
一位婦人緊緊的抱著男娃的雙腿與另一位婦人拉拽著,男娃痛的哭喊著,但更多的是怕,他哇哇的哭。
“我呸,劉二娘你這個多管閑事的,我這是賣嘛?
我身為璃哥兒的大伯娘替他找一戶好人家養著,他高興還來不及,怎得會......”
話語未落,“砰”的一聲傳來,隻聽一聲破了音的嚎叫聲:“天殺的~~哪個兔崽子敢打老娘?”
死死掐著男娃上身的大伯娘後背一陣劇痛,手中的力氣一鬆,男娃仰頭倒去。
原本就抱著男娃腿的劉二娘趁機連忙將人摟入懷中,抱著孩子就往後退。
蘇小軟在路上摸了一把粗棍,生在末世多年,早就冷心無比,下手也沒了輕重,要不是原身的身體太弱,這一棍子下去,必定讓對方再也爬不起來。
“好你個爛心肝的貨,居然敢打老娘,你真是要死了。”
大伯娘疼的齜牙咧嘴,不可置信的望著打自己的人。
蘇小軟冷笑一聲,直勾勾的盯著對方,她並非一個善人,不給對方反應揮起手中的棍子朝對方的身子打去。
連連數棍,將人打的抱頭鼠竄,慘叫連連,咒罵聲也未停歇。
圍觀的村民好些看不下去了,出聲勸道:“小軟,她在怎麼說也是你大伯娘,你這下手也忒狠了,意思一下就行了,在打可就出人命了,到時候你可是要吃官司的。”
“就是啊,小軟啊,你弟弟不也沒有什麼事嘛?算了吧!”
圍觀的村民紛紛附和都是勸蘇小軟算了的,可原身的弟弟要被賣時,這些人也是圍觀吃瓜而已,現在卻做起了好人。
蘇小軟像是聽不見一樣,手中的棍子繼續敲打在對方身上。
“村長來了,村長來了。”
人群外,突然有人高聲大喊,人群自動讓開道路。
村長看去,蘇家大兒媳被打的腫了臉,掛了血,鼻涕眼淚胡一臉。
“小軟啊,算了,這也是她該受的,日後她在敢把主意打在你們身上,我都不會放過她們。”
他才從鎮上回來就聽說蘇家老三的閨女將蘇家老大的媳婦給打了,他還以為聽錯了,可聽完全部過程後,他隻覺得老屋那邊是壞了根了,活該。
蘇小軟乘機又給了幾下才停手,這裏不是末世,人死了她還要償命,她不想,她惜命的很,而且就讓對方這麼死了,那不是顯得她太善良了。
她要讓對方活著,痛苦的活著。
蘇小軟朝村長望去,腦中的記憶瞬間浮現,這人是一村之長,名叫蘇德,是個心善之人,對原身一家也是多有照顧。
她模仿著原身,像是回過神一般驚嚇的將手中的棍子扔了出去,害怕的低著頭不敢出聲。
蘇村長憐愛的伸手摸了摸蘇小軟的頭,這讓警惕性極高的她,死死地握著拳頭忍耐著。
“乖孩子,爺爺明白,不怕哈,先帶弟弟回家洗洗,晚上和弟弟來爺爺家吃飯。”
蘇村長不忍心,這孩子被逼急了,不然也不會動手。
蘇小軟點了點頭,走到劉二娘身邊伸手將弟弟接過,低聲道謝,帶著人離開此地。
離開時,一群人從她身邊與她擦肩而過的衝向人群。
“遭瘟的啊,這是誰幹的,給人打成了這樣,賠錢,必須賠錢!”
尖酸刻薄的聲音在蘇小軟的身後響起。
想必,這就是原身的那個“好”奶奶了,那後麵可有好戲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