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厲驚寒鳳眸一睜,鋒銳眉宇緊擰。
“好像?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這......應該是。”邢言緊張地吞了下口水。
厲總向來討厭模棱兩可,於是薄唇微動,“開過去,看看。”
司機很快將豪車開到小紅車前方。
“厲總,您瞧,果然是太太的車,車牌號都一樣!”
“嗬,可笑。”
男人斜目,冷嗤一聲,“上次是醫院,這次又跟到電視台。什麼時候,她也學得像那些豪門怨婦一樣,開始全方位無死角監視另一半了。”
“這......我感覺太太應該不能。這兩年來,太太從不幹涉您的私人社交圈。”
邢言急於替白簌說話,結果脫口而出,“更何況,太太都向您提離婚了......”
“她有什麼資格幹涉我?”
“離婚”二字,令厲驚寒微微煩躁,掀起冷白的眼皮,瞟向後視鏡,“她如果記得這養尊處優的生活怎麼來的,她就該搞清自己的位置。
無論是提離婚,還是幹涉我,她,都不配。”
邢言抿唇不語,他知道太太主動提離婚這件事,無疑是踩爆了厲總的雷區。
厲驚寒輕蔑地盯著白簌的“小紅”,“她怎麼還開著這輛殘疾人代步?別人見了,還以為厲家虧了她。”
別人?
您連婚禮都沒給太太辦一個,除了周圍幾個人,還有誰知道她是厲總夫人?
邢言腹誹,隨即低聲道:“據我兩年來的觀察,太太平日裏就是勤儉持家的性格,不喜張揚高調。這兩年德奧莊園在太太的操持下,每個月節省下來十幾萬的開銷呢。”
“觀察?你平時很喜歡觀察我的女人嗎?”厲驚寒劍眉沉了沉。
邢言倒抽了口涼氣,“微臣不敢。”
男人默然半響,抬起薄唇,“去查,她今天來這兒,到底做什麼。”
......
經紀人避開人流,引領白簌來到後台一個隱蔽的房間。
房間裏有一個監視器,一個麥克風,和一個耳返。
這些裝備,她已經不能更熟悉。
“白小姐,接下來拜托你了。”經紀人周雯對她還算客氣。
“嗯,你出去吧。”
門關上,白簌抿緊緋唇,戴上耳返,拿起麥克風。
這裏,是一號演播廳。
距離楚汐月做訪談節目的二號演播廳,不過咫尺。
所以,厲驚寒就在隔壁嗎?
為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撐腰、站台了嗎?
白簌鼻尖凝起酸澀,緊握著麥克風的手細細顫著。
她在見不得光的暗處苦苦掙紮,丈夫卻光明正大地捧他的舊情人。
白簌啊白簌,嫁給這樣的男人,你果真是整個海城的笑話!
思緒沉浮間,她沒留意到,白歆芷已經在萬眾期待下登台。
此時,音樂聲響起——
白歆芷擺好醞釀情緒的表情,將麥克風送到嘴邊,煞有其事地輕啟紅唇。
可那如天使親吻過的聲音卻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
白簌那小賤人是死了嗎?!
白歆芷華麗長裙下雙腿慌得直哆嗦,一滴冷汗順著鬢角流光而下!
一時的空拍,讓台下觀眾和工作人員有些迷惑。
經紀人周雯卻嚇得差點兒沒犯心臟病!
然而,下一秒——
空靈美妙的天籟之音從天而降,清亮婉轉,令人心馳神醉。
白歆芷暗鬆了口氣,開始熟練地對口型,雙簧表演,拿捏到位。
台下的觀眾,也都沉浸在滌蕩心靈的美妙的歌聲中,忘記了剛才的小插曲。
此刻,演播廳門外——
厲驚寒眉目冷峻,單手抄兜,剛好大步颯颯地經過。
他猛地駐足,星眸驟然緊縮,直視向聲音飄了來的方向!
這歌聲......
他隱約記得。
那是剛結婚的時候,他從好兄弟狄桀的生日會上喝得醉眼迷離回來,推門而入時,恰巧撞見正在陽台上沐浴皎然月光,淺吟低唱的白簌。
月色幽柔,星滿長空。
女人瑰麗魅惑的臉龐,美得仿佛勾人心魂的海妖。
那晚,他結實的手臂橫亙在她細腰上,吻得近乎瘋狂。
但從那之後,厲驚寒再也沒聽過她唱歌。
男人喉結一滾,青筋繃緊的大手按在門上,緩緩往前推。
當他透過縫隙,看到站在台上縱情歌唱的人,竟是白歆芷時,他眸光閃過異色,隨即一派淡漠。
這時,邢言匆匆趕上來。
“厲總,我查了一下監控,太太來後台了,但具體在哪裏還沒查到。”
“白歆芷,唱歌這麼好聽嗎?”厲驚寒涼涼收回視線。
“您不關注娛樂圈不知道,白歆芷小姐可是歌壇新生代天後,歌迷稱她為‘精靈歌姬’。”
男人擰眉,“什麼雞?”
“精靈歌姬。”邢言強忍住笑。
精靈?
那麼一張媚俗的臉,配得上這名號嗎。
似乎,白簌更適合一點。
“厲總!”
楚汐月的助理火急火燎跑來,殷勤地笑道,“請您快入場吧,楚小姐的訪談就要開始了!”
男人略微頷首,抬步向一號演播廳走去。
白歆芷演唱完畢,尖叫與歡呼震徹全場。
白簌呆坐在那個昏暗的房間裏怔怔出神,外麵繁華與她無關,她隻是如常地完成一項工作。
哪怕是替唱,上百場的演出她都從沒有過一絲失誤。
然而今天,想著厲驚寒很可能就在隔壁,她的心全然亂了,氣息都略有不穩。
得趕快離開這裏,否則撞見那男人或邢言,怕是解釋不清。
可轉念一想,她為什麼要向他解釋?
他去找楚汐月都從未向她解釋過,這種不公平又不尊重的對待,她已經受夠了。
定了下心神,白簌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時,房間的門嘭地一聲被踹開!
“賤人!你搞什麼鬼?!你是不是想坑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