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衣著華貴的女人看著卻並不慈祥,周身上下都透著威嚴。
她目光掃過陸溪晴和霍鈺,緩緩開口道:“請霍將軍先去外頭候著,哀家有些話要單獨與霍夫人說。”
霍鈺抬頭,目露詫異之色,但是很快他又把頭低了下去,恭敬應下。
霍鈺離開後,太後的目光落在了陸溪晴的身上。
“你就是穆非雨的女兒?”
“回太後的話,民女正是。”
“你已嫁給霍鈺,為何還自稱民女?”
“回太後的話,因為一些緣故,民女與霍將軍並未正式完婚,未寫過婚書也未拜過天地,更為入過洞房。”
太後眯了眯眼睛,卻並不是很關心。
“罷了,哀家見你是想問問你母親可有留下什麼東西?”
“有,母親去世後留下了大量醫書和藥方。”
這就是陸溪晴昨天從陸家拿回來的東西。
太後說:“這其中可有治頭疾的方子?”
“有。”陸溪晴篤定回答。
當初宮裏傳來旨意,說待完婚後,讓霍鈺帶陸溪晴進宮見太後之時,原主就已經查到了其中緣由。
太後的家族有一個毛病,到一定年紀就會開始犯頭疼之症。
女性早一些,男性晚一些。
陸溪晴的母親曾為太後的母親和姐姐看過診,留下的藥丸能助他們緩解痛楚。
所以陸溪晴拿到她母親的那一箱醫術後就立刻檢查過了,確實找到了那張藥方。
聽到這話,太後那眯起的眼睛總算徹底睜開了。
她一改之前漫不經心的態度,開始正視陸溪晴:“既如此,你可願呈給哀家?”
“自是願意的,隻是民女還想求太後娘娘一道旨意。”
“你說,隻要不太過分的哀家都可以允你。”
“求太後賜一道旨意,判我與霍將軍的婚事無效。”
太後眼睛眯了起來:“哀家沒有聽錯吧,你說的是請旨讓婚事作廢而非和離?”
“是的,民女所求是讓婚事作廢。”陸溪晴十分篤定道。
“陸溪晴,你可知你所求之事並非易事嗎?”
陸家和霍家都是朝廷命官,太後再尊貴也不會隨意幹預朝臣之間的婚嫁之事。
“民女自是知道的,但就算是不可為之事民女也必須要為。”陸溪晴堅定道。
“哦?聽起來你很不滿這門婚事?”
“是。”
太後沒有再追問,大宅門裏頭的那些個事情,她聽過太多太多了,沒什麼能讓她感到意外。
朝廷也不會管霍鈺私德是否有虧,朝廷隻需要他能打勝仗。
太後說:“隻要你能將你娘留下來的藥複刻出來,並將配置方法交給哀家的禦醫,哀家就如你所願。”
太後也不是做慈善的,陸溪晴必須要讓她滿意才行。
“民女定不負太後所托,隻是製成之後,民女不知要如何告知太後。”
太後輕笑了一下,知道陸溪晴所求為何。
太後輕抬了一下手,身旁站著的嬤嬤就朝著陸溪晴走了過來。
“陸姑娘拿好了,有了這塊令牌,你就能進宮來求見太後娘娘了。”
陸溪晴將令牌收下:“民女謝太後。”
太後說:“陸溪晴,哀家看你也是個聰明的,出宮後什麼事情能說什麼事情不能說你應該知道。”
陸溪晴回答:“民女知道的,民女與母親一樣,謹記醫德,保守病人的秘密。”
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陸溪晴從慈寧宮裏出來,霍鈺還站在宮殿門口等著。
他的心情是忐忑的,因為他擔心陸溪晴會在太後麵前胡說八道。
他不是擔心陸溪晴自己會出什麼事情,而是怕她連累到忠勇侯府。
終於看到陸溪晴從裏麵出來,他鬆了口氣,接著詢問:“你與太後說了什麼?”
陸溪晴說:“也沒說什麼,就是聊了一些婚後的細節,太後說她很喜歡我,還讓我經常進宮來陪她。”
霍鈺眉頭皺起,眼神嫌惡道:“你不用說這種胡話來騙人,太後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喜歡你。”
陸溪晴跟她那個母親一樣,沾染了一身銅臭氣,粗鄙笨拙,怎麼可能討得太後的歡喜?
陸溪晴掏出太後給她的令牌:“這是太後親賜的令牌,方便我日後經常進宮見她的。你莫不是不認得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