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笙緊緊抓著手帕，慌亂道：“對、當然......”

她慌是應該的，因為我完全說中了她即將執行的計劃。

事到如今，我人已經到了池塘邊，秦笙根本不可能放棄。

況且此時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情形正好，周圍都是她的朋友，就算做的明顯了些，我事後鬧開，在場的人也不會向著我，隻會為她說好話。

秦笙眼中狠意一閃而逝，緊接著她在人高馬大兩個婆子身形的掩蓋下對我狠狠一推。

眼看我馬上就要跌進水裏，關鍵時刻，我對她微微一笑，不等她反應，直接伸出手拉住了她，於是我們兩個糾纏在一起，重重跌入池塘。

在眾人尖叫中，我在水中翻身而上，直接騎到了她身上，又狠狠摁著秦笙的頭，讓她死活站不起來，隨時隨地處於溺斃的恐懼中。

在涼亭時謝澤漆按住我，不叫我掏出匕首，頭清目明以後，我殺心漸弱，原本是不打算動手的。

隻是我都那樣提醒秦笙，她還要蠢得動手，這就怪不得我下黑手了。

就算不能收了她的小命，讓她好歹吃些苦頭，也能讓我舒服幾分。

岸邊的名媛們隻會尖叫，兩個婆子卻慌了手腳，若是二小姐真的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她們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花園裏的婢女兩個婆子趕緊下水，一人將我拉開，另一人又抱又扶的把秦笙弄上了岸。

秦笙上了岸，早有下人準備了披風，將她密密裹起來。

“賤人——你——”

她摘下頭上的水草，對著仍舊站在水裏的我怒目而視，正要口不擇言的罵出聲。

“吵吵嚷嚷的在做什麼！”鄭氏恰在此時趕到，製止了秦笙的失態，“還不快將兩位小姐帶下去換衣服，如此做派成何體統！”

謝澤漆原本隻吊兒郎當跟在鄭氏身後，瞧見我渾身濕漉漉的站在水中，眉毛一挑，眼神暗了幾分。

我慢悠悠走到岸邊，有婢女上前將我拉扯上岸，謝澤漆搶先一步拉住了我的手。

“多謝。”

秦笙的人，自然不會給我準備披風，謝澤漆解下外袍披到我身上，淡淡道：

“池水寒涼，任是四月風暖，秦大小姐還是要多保重身體，若是在婚前病了，本世子可是會心疼的。”

我一哂，並不當真。

秦笙經過我時想狠狠撞我一下，可她那點小伎倆，我一眼便能看穿，因此腳步一錯直接躲開了。

她踉蹌一步，差點跌倒，見謝澤漆看她，強笑著解釋一句：“我有點頭暈......”

鄭氏板著臉，顯然不悅至極，隻是這火不能衝著女兒，便對著下人發了出來：“要你們幹什麼吃的！連小姐都照顧不好！還不快護著兩位小姐去更衣！”

花園旁有一排角房，今日早就被整理出來，供給女賓使用，方便夫人小姐或休息或更衣。

秦笙前呼後擁著七八個婢女進了屋子，我這裏卻依舊隻有兩個鄭氏指來看管我的婆子，她們將幹淨的衣裙一股腦塞給我，便將我一人推進了門。

我也不在意，多少年都是自己打理自己，便是現在要我呼奴喚婢的，我也做不來，自己反而更自在。

三兩下換上幹淨衣裙，我剛要出門，原本關得好好的房門忽地被推開，外麵本應守門的婆子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來人見我衣著完整，詫異了一瞬，緊接著一咬牙直接上前，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就要脫我的裙子。

“別急啊，”我笑了一下，總算等來了重頭戲，想必這位就是我的好妹妹安排給我的‘奸夫’。

後退兩步躲開他，我按著衣襟：“好哥哥，這種事總要你情我願才有樂趣不是嗎？”

見我沒有要叫人來的意思，更是似乎對與他親近毫不反感，男人也沒有非要捂嘴，一雙小眼睛滿是銀邪，不住上下打量著我：“我竟不知大小姐是如此知情識趣之人。”

“也是，有那樣的娘，上梁不正下梁歪，想必你也是從小耳濡目染著，早就學會了這一套。”

我停下動作，忽然問：“秦笙許了你多少好處？”

“大小姐，你我二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老爺夫人要你嫁給別人，你不樂意，今日之事我們隻是情不自禁，又關二小姐什麼事？”

想必一會兒來了人捉奸，這男子便會以這幅說辭將我與他有私情的事情嚷嚷的人盡皆知，到那時既捉奸在床，又有人證物證，就算我不被沉塘，也絕無可能再嫁入永安侯府。

秦笙玩弄手段，眼前的人不過隻是工具，我本不在意，隻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提起我阿娘。

胸中戾氣徒然升起，我的頭像要炸開似的劇痛起來。

許是我臉色不對，男子不再廢話，直接上手就要把我按倒在榻上：“大小姐，春宵苦短，咱們還是先把事情辦了，小的再陪你聊天也不遲。”

我閃身躲開，將他踹翻在地。

“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猝罵著爬起來，轉頭隻瞧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恐而醜陋。

“你要......你要做什麼！”

“不幹什麼。”我的聲音異常冰冷，高高揚起手臂，閃過利刃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