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蘇芷熙才放開他的手,神色複雜,眼底更是閃過一絲震驚。
前世,在西醫普遍的現代,她是一個少見的中醫,不是那些隻知皮毛的中醫,而是真正精通的中醫。
她的師傅很神秘,直到她學完了他所有的醫術,也不清楚他的底細,不過有此技藝,倒是在她做任務時幫了不少忙,掩護身份是其一,另一方麵,相比醫術來講,她更喜歡研究毒藥,殺人於無形。
剛剛替楚璿鈺號脈,原先以為他的傻是裝的,沒想到他體內卻殘有餘毒,一種能夠破壞神經的毒藥,在古代這種藥或許少見,而在現代卻經常被利用,特別是在各類毒品裏。
古代得了風寒不小心尚可能喪命,而楚璿鈺發了高燒,更是危險。
給他下此毒者真可謂殺人於無形,破壞大腦神經的毒,恐怕古代的大夫根本查不出來。
很高明的手段!
隻可惜,楚璿鈺命大,沒有如幕後者的願,居然活了下來,隻是他沒死卻變成傻子,對於下毒者來說也算是成功了一半,怕也是因為如此楚璿鈺才能存活至今吧。
自古以來,皇室多爭端,父子兄弟相殘不在少數,楚璿鈺小小年紀享譽天下,自然會讓某些人忌憚嫉恨,痛下殺手。
隻是蘇芷熙並沒有打算插手,說她冷血也好,說她無情也罷。
楚璿鈺隻不過是她名義上的夫君,不,確切的說,他們其實並沒有關係,她隻是被人強塞進花轎的,與他並無關係。
......
“王妃,醒酒湯來了。”這時,清兒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蘇芷熙離開床邊,淡淡地瞟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把他叫醒。”
清兒詫異地睜了睜眼,低聲答道:“是。”
“王爺,醒醒。”清兒走到床邊看到睿王依然一身新郎服時,心裏微愣,卻不敢表現出來,微彎著腰,恭敬地喚道。
“頭痛。”低吟聲從楚璿鈺的口中溢出,有著一種讓人難以抵擋的誘惑。
清兒小臉驀地一紅,看著俊美的睿王爺,心湖微微蕩漾。
見此,蘇芷熙眼底掠過一道寒芒,涼薄的聲音在清兒背後響起:“你是想讓王爺被太後問罪嗎?”
清兒猛然打了個激靈,一麵把心裏的念頭扔掉,一麵也顧不上什麼尊卑有別了,上前大叫了一聲:“王爺,起床了!”
“唔,杜伯,我生病了,要睡覺覺。”楚璿鈺捂著自己的耳朵埋進被子裏,囁嚅聲低低響起。
清兒沒想到王爺聽到那麼大的聲音還能繼續睡覺,頓時如芒在背,不知所措。
“以前打本小姐的時候花樣不少,現在讓你叫王爺起床倒是沒轍了。”蘇芷熙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夾雜著一絲嘲諷。
“王妃恕罪!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清兒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頭用力地磕著地板,不停地求饒著。
“吵死了。”
清兒打了個寒顫,趕緊閉上了嘴,不敢再發出一點兒聲音,依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看著地上欺軟怕硬的婢女,蘇芷熙心知昨天的教訓已經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隻不知這片陰影會存留多久。
門口傳來一個侍衛的聲音:“王妃,杜管家說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讓他把早膳送到房裏來。”蘇芷熙眉尾微挑,她豈會不知道杜如海的意思,那老頭子是在提醒她時間呢。
本來想進宮會會那些虛偽的人,不過現在已經沒了那心思。
侍衛一愣,似乎沒想到王妃的聲音會那麼冷,回過神後趕緊應是,轉身離去。
“把屋子收拾幹淨。”說完,兩步走到床邊。
清兒的動作一滯,隨即叩謝一聲,忙不迭的起來去收拾被弄亂的桌子,剛剛王妃可是說要在這裏用膳,自然要先把桌子收拾好。
蘇芷熙看著猶在睡覺的楚璿鈺,伸手把他從被子裏揪了出來。
“痛!痛!痛!”楚璿鈺一邊護著自己被揪著的耳邊,一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啊!母老虎!”當看到眼前那張放大的醜顏時,楚璿鈺嚇得尖叫出來。
“閉嘴!”蘇芷熙不管他是不是傻子,昨天的賬還沒找他算,現在又被他這一叫擾得心煩意亂。
楚璿鈺揉著從魔爪下逃出來的耳朵,一臉委屈害怕地縮到牆角,不停地叫著:“杜伯,母老虎!杜伯,你在哪裏,快把母老虎趕走!嗚嗚嗚......”
清兒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桌麵,不敢抬頭去看床邊的畫麵。
蘇芷熙冷冷地看著縮成一團的楚璿鈺:“再說一句話就把你舌頭割了。”
“唔唔唔......”楚璿鈺緊張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雙眼圓睜,露出一副凶相來。
“聽得懂人話就起來穿衣服。”看著對方如小獸遇到危險時故作凶狠的表情,蘇芷熙眼神一閃,將之前清兒放在旁邊的衣服扔了過去。
楚璿鈺瑟縮了一下,衣服蓋在他的頭上。
“不想舌頭沒了就自己穿上。”蘇芷熙看不到他的臉,隻見他的雙肩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在哭泣。
也許真的怕蘇芷熙把他舌頭割了,楚璿鈺乖乖地把頭上的衣服拿下來,就要往身上套。
蘇芷熙蹙眉看著他的動作:“先把身上的衣服脫了。”
“哦。”楚璿鈺手一頓,呐呐地應了一聲,伸手就去解衣服。
蘇芷熙轉身背對著他,隻聽到悉悉率率的衣服摩擦聲。
“好......好了。”低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透露出幾分畏懼,似乎十分害怕蘇芷熙。
沒想到他穿衣速度那麼快,蘇芷熙含著幾分詫異轉過身去,隨即嘴角不由得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