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熙將身體移開,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聽到了沒?”
“嗚嗚嗚!”清兒點頭如蒜,她敢不點頭嗎?她相信隻要她搖一下頭,下一刻可能就會被這個可怕的女人殺死。
“今天下巴就先卸著,痛過了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說完,不再看清兒一眼,放下的右手在對方無法察覺的角度輕顫著。
心裏苦笑,不過是個小丫頭,她竟差點兒招架不住。
蘇芷熙左手再次拿了一個蘋果吃起來,一天沒吃東西餓得慌,她可不會跟自己的肚子作對,何況以她這副身子的狀況來看,如果沒有體力,那完全是受人牽製的料。
清兒正害怕地低頭垂淚,沒有見到蘇芷熙的動作,不敢再輕易反駁蘇芷熙的話。
......
安頓好新娘後,杜如海心裏感概著,看來王妃也不像他以為的那麼難伺候嘛!
換成其他女子,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怕是遇到這種事不是哭便是鬧。
而這個蘇家小姐氣質便不一般,表現得落落大方,不驕不躁,果然是大家族裏養出來的小姐,風采氣勢俱是京中小姐的典範。
想到王爺能夠娶到如此好的姑娘,杜如海頓時心安了許多,臉上情不自禁染上了笑意。
卻在看到院子裏偷懶的家丁時,所有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你們在幹什麼?不是讓你們去找王爺嗎?皇上派你們來是讓你們好好照顧王爺的,看看你們都照顧到哪裏去了?盡在這裏偷懶!還不快去找王爺!”
“杜管家,我們沒偷懶,王府都找遍了,也沒看到王爺的蹤影,大家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兒。”
“你們還有理了?王爺沒找到也敢說累?老夫看你們都別在王府呆著了!”杜如海越說越氣,這些下人居然明目張膽地偷懶!
“杜管家,我們可是皇上派來伺候王爺的,你老人家恐怕沒資格把我們趕出府吧。”其中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家丁痞氣地說道,臉上掛著倨傲之色。
杜如海喉嚨一哽,所有的怒氣憋在胸腔處無法發泄。
這群下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平時每次見到王爺都是一身狼狽,甚至有時候渾身帶傷。
他還沒老糊塗,自是曉得有些人欺主犯上,可是苦無證據,拿他們沒辦法,誰叫他們是皇上派來的!
他說好聽點是王府的大管家,說難聽點也不過是個奴才。
見杜如海無話可說,之前說話的家丁,叫甄壽,揚著下巴得意地看著杜管家,其他家丁雖不至於像他一樣膽大妄為,神色卻也沒有下人該有的謙卑,一個個趾高氣揚的。
看到眾家丁的樣子,杜如海氣不打一出來,身板一挺,厲聲喝道:“既是皇上派來的奴才,就應該盡職盡責地伺候好王爺,如若不然,豈不是壞了皇上的名聲?到時傳到皇上耳裏,你們以為自己還有狗命活嗎?”
如今府裏多了一位王妃,他再不濟也不能讓一群家丁欺負到頭上,要不然到時王妃嫌棄王爺,那王爺就更可憐了,今天就算他這條老命豁出去,也要硬氣一回!
第一次見杜如海發威,甄壽連帶著其餘家丁嚇了一大跳,聽了他的話才想起他們的身份,全身抑製不住地哆嗦,這事要真告到皇上那兒,他們不死也脫層皮啊。
頓時臉色全變,哪裏還看得見囂張蠻橫,一個個點頭躬身求饒道:“杜管家,小的們錯了!小的們真的隻是太累了休息一下!您可別誤會了......”
“哼!行了,快去找王爺,再耽誤別怪本管家不客氣!”
“是是是!小的們這就去找王爺!”家丁們聽了,哄然散去,跑得比兔子還快。
杜如海歎了口氣,這樣的威嚇怕是不能長久,以後可就要看王妃的了,想來作為蘇府大小姐,王妃必然不可小覷,他剛剛可被王妃嚇出了冷汗呢。
懷著複雜的心情,杜管家也抬起腳去找睿王爺。
畢竟指望那群家丁找到人,還不如指望他自己這把老骨頭呢!
“王爺!您在哪裏?王爺,您出來吧,出來和大家一起玩啊!”
睿王府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喚聲。
“王爺,快回來!那裏危險!”杜如海來到碧玉湖邊,看到一個紫色的背影蹲在湖邊,不知道在幹什麼,心幾乎提到嗓子眼,急急忙忙地顛簸著老骨頭跑過去。
聽到背後的聲音,紫色的背影的主人轉過了身,真麵容也暴露在了眼前。
說是真麵容,其實根本看不到真容。
臉上不知道抹著什麼東西,烏七八黑的,隻露出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然而黑色的眼睛裏透露著無法忽視的單純,說直白點就是傻氣。
見是疼愛自己的杜管家,楚璿鈺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杜伯,你來啦!快看,我抓到了什麼!”
杜如海一邊氣喘跑來一邊順著他的示意看過去,老臉微微抽搐了下:“王、王爺,這是什麼?”
楚璿鈺頓時得意地瞟了他一眼,揮著手裏的東西得意地說道:“杜伯,你怎麼老糊塗了,這是魚啊!我從水裏釣起來的魚,很大吧!嘻嘻!”
說到後麵,自個兒便得意地笑出聲來。
“王爺,您下水了?”杜如海一聽,緊張地跑到楚璿鈺身邊,拉著他的手臂上下打量著。
“哈哈,杜伯你果然是老糊塗了!”楚璿鈺拍開他的手,像是教訓小孩似的,“我都說了是釣魚了,哪裏要跳到水下,你不知道釣魚要用魚竿嗎?”
杜如海嘴角抽了抽,同時鬆了口氣,幸好王爺沒傻到往湖裏跳,不過——
“王爺的衣服怎麼濕了?”感覺到手上的潮濕,又看了眼被汙泥染臟的紫色衣袍滴著水,心又懸了起來。
“釣完魚當然要把魚洗幹淨了,不然怎麼吃?”楚璿鈺像是看白癡一樣瞅著他,理所當然地答道。
居然一而再被王爺鄙視了,杜如海哭笑不得,難道他真是老糊塗了?要不然怎麼連王爺都鄙視他?
無奈地歎了口氣,又看了眼楚璿鈺手裏的‘魚’,看來王爺的病又犯了,“王爺,這不是魚,是石頭,不能吃的。”
“這就是魚!杜伯,你的意思是本王爺看錯了?”楚璿鈺雙眼一瞪,擺出王爺的架勢,隻是配上滿是泥的臉,還有沾了水和泥的衣服,實在看不出一點王爺的威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