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常年幹農活,手上力氣極大。
餘鳳雲又運了十成十的力氣,這幾個巴掌把三個人都打蒙了。
魏明安最為嚴重,臉上明晃晃的一個大手印。
他捂著臉,不可置信道:“娘,你打我|幹啥?”
老大老三也十分震驚。
臉上的疼隻是一部分,他們更震驚的是,娘竟然打老/二了?!!
要知道娘平時是最疼老/二的,她總說老/二是個讀書人,以後是要有大出息的,平時什麼活兒都不讓他做,生怕累著他。
打更是從來沒打過一下的。
老/二在家的時候,娘都不讓家裏人大聲說話,生怕擾了文曲星休息。
今天這是咋了??!
餘鳳雲冷笑:“打你咋了?要是知道你是個白眼狼,當初生你的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
她這是在替原身打抱不平。
這個娘當的,為了兒子們恨不得敲骨吸髓啊,結果人家連認她都不認。
現在更是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無法想象原身在死前,心裏得有多難過。
雖然這都是她活該,但到底是借了原身的身體,這仇還是要替她報一報的。
而且餘鳳雲看了那麼久的熱鬧,也想要出一出氣。
她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然後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柴,揚手一揮,魏老/二便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她麵前。
“啊!娘。”魏明安痛呼出聲,臉都白了:“娘,你瘋了!”
他大聲喊道。
一旁的老大和老三也嚇了一跳,趕忙過來攔她。
卻被餘鳳雲一棒子都輪到了一邊。
“你們倆等著,還沒輪到你們呢!”
老三嚇得哆嗦了一下,朝後退了退,小聲嘟囔道:“娘是不是摔傻了。”
老大咽了咽口水,也不敢說話。
魏家院子當中。
女人手中的棍子掄的虎虎生風。
她站在魏明安麵前,冷聲道:“我沒瘋。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打你嗎!那我今天就告訴你,也讓你哥哥妹妹聽聽,我打你打的有沒有道理!”
“你就是腦子摔壞了!”魏明安還是不服,掙紮著想從地上站起來。
他從小到大就是家裏最受寵的那個,平時哪怕說話無理一些,原身也都樂嗬嗬應了。
還說什麼大男人在外麵就應該這麼有氣派。
可餘鳳雲不慣著他,一棍子又砸在他的膝蓋窩處,把剛爬起來的人又給砸的跪了下去。
“娘!”魏明安痛的要命,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她。
餘鳳雲居高臨下的睨著他道:“還知道我是你娘,你就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就報官說你不孝尊長,讓官老爺打你!”
本朝最重孝道。
若是被爹娘報官說不孝,不孝子是要去官府挨三十大板的。
而且,有不孝名聲在的人,是不被允許考科舉的。
連至親爹娘都不孝順,朝廷怎麼可能任用這樣的人。
被餘鳳雲這麼一嚇,魏明安徹底不敢再掙紮了,隻能乖乖跪在原地,但眼裏依舊滿是怒意。
“我拚命攢錢送你去鎮上讀書,是為了讓你出人頭地,不是讓你跟人攀比的!你倒是敢吹,還說自己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少爺,誰家有錢人能養出你這種蠢東西!”
這些都是原身在書院聽人家說的。
最離譜的是,原身為此還十分自責,覺得是因為自己無用,才讓兒子在外頭沒有麵子。
餘鳳雲越想越生氣,一棍子又結結實實的抽在了魏明安的背上。
砰的一聲,聽得一旁的小女兒魏晴都捂住了耳朵。
“我......”魏明安疼的大叫一聲,還想辯解,可是看著那胳膊粗的棍子,愣是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原身模樣好,生的三個孩子相貌也都非常端正。
老/二魏明安又從小被寵著慣著,原身衣服上滿是補丁都舍不得換,偏就舍得給他做了好幾身長衫。
魏明安虛榮的緊,在書院裏就一直裝自己是某個員外家的小少爺。
“為了充麵子,還把我給你的錢都拿去招待同窗,你要臉不要?!”餘鳳雲一棍子又抽了上去。
“老/二!娘說的都是真的嗎?!”聽到這話,老大魏成安不幹了。
雖然平時娘也疼他,可給他的錢遠不如給老/二多。
現在聽說老/二都拿去給別人花了,他氣的不行。
老三魏俊安腦子笨,平時最聽他二哥的。
但聞言也不高興:“讓你給我買個燒雞都不肯,怎麼舍得請同窗的!咱們才是親兄弟!”
魏明安疼的直吸冷氣,他又不敢跟餘鳳雲發火,隻能對著兄弟二人道:“你們這些土包子懂什麼!誰在外頭不得花錢打點打點啊!”
他還有理了?!
“你一個連童生都還沒考過的白身,打點個屁!”餘鳳雲氣笑了。
看吧,這就是一心撲在孩子身上的原身的下場!
嘔心瀝血養出來的也隻能是白眼狼!
她揚起木棍,剛要揮,又放下,轉頭問一旁的魏晴:“小丫頭,你覺得你二哥該不該打?”
原身記憶裏,這個小女兒向來是怯懦,少言,不討人喜歡的。
但剛才看她那麼著急的樣子,餘鳳雲也看得出來,這是家裏唯一一個好孩子了。
她得看看,這個值不值得自己管一管。
“我?”一直被忽略的魏晴沒想到娘竟然問自己的意見,她有些詫異,但還是認真的開口道:“二哥,我們家條件不好,你去書院的錢都是娘每天給人編筐子賺來的......三個筐子才一文錢,你不該這麼浪費的。”
原身二十多歲就開始守寡,為了帶大三個孩子,沒少吃苦。
男人沒死的時候家裏還有幾畝好的田地,每年收成不錯,能應付開支。
可男人一死,沒了撐腰的,便有婆家人欺負她孤兒寡母,硬是換走了她那幾畝收成好的田地。
隻給她留下幾畝瘦田。
原身為了養活孩子,便什麼活兒都做。
夏天出去摘草藥換錢,秋冬就跟村裏人學著編竹筐換錢。
竹子劈成竹篾,薄薄的然後一層一層編成竹筐。
村裏隻有男人做的活兒,她也幹。
滿手都是被竹篾刮擦的細細的傷痕。
小女兒都能看在眼裏的事情,三個兒子卻視而不見。
魏晴說完,魏明安還要開口爭辯:“男人在外頭就得大方點,你一個女娃你懂什麼!”
伴隨而來便是更重的一棍的抽/打。
餘鳳雲一棍子將人打趴在地上,然後蹲下身,指著他的鼻子道:“再讓我聽見你瞧不起女人,聽見一次我打你一次。”
說完,她起身道:“不是覺得家裏窮在書院丟臉嗎,好,那這書就不用讀了,我也省了那份兒錢。”
“娘......”魏明安很想爬起來掙紮一下,但被這兩棍子打的出氣兒多進氣兒少,實在無力起身,模樣十分狼狽淒慘。
“對了,還有你。”收拾完老/二,餘鳳雲的視線也落到了這個老大身上。
“趕緊帶著你媳婦兒孩子從正屋給我搬出來,老娘還沒死呢,你還住上正屋了!”
她現在住的那間偏屋破爛的緊。
窗戶都是漏風的,還沒來得及收拾。
這剛入冬的蘆洋村到晚上冷風一吹,冷的要命。
原身都是咬著牙硬扛,就連自己炕上幾床厚被子都叫她兒媳婦棗花給哄去了。
原身那是活該,餘鳳雲可不想受這個委屈。
魏成安忙道:“娘!那咋能行啊,棗花她剛生完孩子,月子裏受不得風啊!”
嗬,他倒是知道疼媳婦兒。
餘鳳雲冷笑道:“哦,原來你知道那破屋子漏風啊!”
魏成安小聲道:“反正我們不搬,要搬你讓老/二搬。”
老/二魏明安的屋子除了小些,條件也不錯。
餘鳳雲斟酌了一下,總不好剛來就給原身安個惡婆婆的名聲。
她點點頭,指著地上還在哼哼的老/二對老大道:“那把你弟扛那破屋去,你倆搬他那屋去,正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