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侍衛嚇了一跳,“唰”地拔出劍。
劍鋒直抵著我的咽喉。
我咽了口唾沫,強作鎮定開口:“臣婦請皇上庇佑幼弟和衛安閣一眾姐妹。”
這個世界裏唯有這兩樣我無法放心,弟弟年紀尚小,衛安閣若沒有我庇護隻怕也難熬。
卻半晌沒聽到皇上的回話。
蕭景琰,曆代最詭譎莫測的君主,上台後製裁不少貪官汙吏,大刀闊斧改革。
無人猜得到他心中所想。
我好奇抬頭,正對上他高深莫測的審視,驚得我迅速挪開視線。
好在他終於舍得開口:“你們先下去。”
等下人散盡,他往前走了兩步。
窒息感撲麵而來。
緊接著他語氣似有不虞:“衛安閣是你的情報係統,怎麼也要舍棄?發生了什麼?”
恩?他怎麼知道衛安閣的底細?
但我來不及細思,隨口胡謅:“天氣漸冷,隻怕匈奴南下擄虐,屆時鎮國公出兵,臣婦必然陪同前往,恐不好照顧弟弟和姐妹們。”
“臣婦願貢獻大半身家充盈國庫,供皇上調用。”
“衛安閣也可供皇上差遣。”
皇上微微清嗓子,略帶尷尬:“國庫倒也不必你一個小女子來充盈。”
“鎮國公對朝廷有恩,他夫人的請求朕自然不會拒絕,你隻管放心。”
沒想到這麼順利,我再度謝恩:“臣婦謝主隆恩,舍弟就有勞皇上照應了。”
反正我是不會留一絲一毫東西給沈晏修。
走出皇宮,我長舒一口濁氣,卻壓不住心底一陣陣湧上來的悲傷。
七安在一旁提議:“夫人,聽說梅莊的梅花都開了,不如去散散心?”
倒也是個清靜的地方,正好想想接下來怎麼應對。
還未靠近梅莊就已經聞到一股幽香,我鬱悶的心豁然開朗。
隻是還沒開朗幾秒鐘,就被梅林深處的陣陣嬉笑打斷。
一女子穿梭在梅林間,看不真切。
沈晏修滿眼笑意地追隨著她。
他摘下開得最飽滿的一朵,溫柔地戴在女子頭上:“梅花清冷高潔,和月兒一般。”
一如當初誇我:堅韌傲骨,仿佛青竹。
隻是柳月兒一個花魁,說她清冷高潔,實在太好笑了。
七安滿臉震驚:“夫人,這是......?”
我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聲張,低聲吩咐:“把這些梅花都摘了做餅,送給街上乞兒。”
我並未看清柳月兒的模樣,也不想看清。
不想臟了我的眼。
我繞著大片梅林走到後麵的祖祠。
那座祖祠廟藏在最深處,門前不是大片芳菲,而是一根孤零零但堅韌不拔的青竹。
據說是祖輩時候就有了,算是特殊寄托。
當初就是他說我像竹子,惹得我不開心,我說我更想像梅花,所以他便在祖祠前精心培育了這片梅莊。
我俯身在竹子前蹲下,不顧寒冷伸手刨開,下麵埋著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
打開來,裏麵放著兩個同心鎖,各自刻著我和沈晏修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又用兩人的頭發綁在一起。
這是為了佐證他的誓言,請巫師做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