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嗤笑入耳,周遠山連忙轉頭去看。
熟悉的麵容映入眼簾,他顧不得心中對白懷薑的偏見,兩手扣住她的肩膀。
“白懷薑,你救救我,你和這天狐是同類,你讓它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
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金丹修為,他還有大好的前途,若是死在這秘境裏就全都完了!
筋脈寸斷的疼痛讓他渾身顫抖,額頭上大顆大顆的虛汗滾落,若不是抓著白懷薑,他現在估計已經疼的倒下去。
白懷薑勾唇笑笑,後退一步。
“五師兄,我說過,這是你的命數。”
沒了支撐的周遠山兩腿一軟趴在地上,身後天狐虛影的威壓仍然存在,他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出來。
“師妹,我求求你,你既知曉命數,就一定有辦法讓我活下去對不對,你別忘了,我們是師兄妹,從前你修煉的時候......”
“師兄妹?你可真說的出口。”
不等周遠山說完,白懷薑冷聲打斷。
“自從江若璃出現後,你們眼裏何曾有過我這等妖物?又曾記得從前的情誼?周遠山,你可真虛偽!”
她一字一句說的清楚,周遠山趴在地上費力的看向她,“師妹,從前是我識人不清,錯將那等小人當成至親摯友,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了,隻要你救了我,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師妹。”
“嗬!”
白懷薑冷嗤一聲,“多麼熟悉的話啊,五師兄,你從前也是這般跟我說的。”
聽到這,周遠山愣住,眼裏浮現出不解。
看到他迷茫的眼神,白懷薑腦海中逐漸浮現往事。
八世,她不是沒有救過周遠山,她也曾心軟將他帶出秘境,可最後換來的結果是什麼?
“五師兄,我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在我身上劃了一刀又一刀,你當時說的什麼,我為了天狐傳承早有預謀,故意跟蹤你二人來此,隻為了將你二人當成探路石。”
周遠山搖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白懷薑看著他此時狼狽的樣子心裏生不起一絲同情。
“五師兄,你那時可曾記得,你也是這麼匍匐在地的求我,到最後卻是我錯了,那我就如你所願,糾正這個錯誤!”
說到最後,白懷薑聲音冷肅,她不顧瘋狂搖頭的周遠山,一步步退開。
見她二人分開,原本因著白懷薑天狐氣息遲遲不動的天狐虛影再次抬爪。
“異族受死!”
周遠山驚恐的看著虛影拍在自己身上卻無可奈何,他想逃,奈何筋脈寸斷,奪得了一時也難逃厄運。
看著冷眼瞧著自己的白懷薑,他心中恨意陡生,從懷中拿出一物朝著白懷薑扔去。
既然見死不救,那就一起死吧!
暗器就要到身前時,白懷薑輕飄飄的躲開了。
他忘了,他現在已經不是金丹期的修士了,而是一個筋脈寸斷的廢物,對她這個築基期起不到什麼威脅。
而此時,天狐的爪子已經落下,周遠山當場斃命。
白懷薑看著周遠山如一灘爛肉一般攤在地上,心中無一絲波瀾。
錯誤,糾正了。
既然前幾世都是自作多情,如今也該讓他們自嘗苦果了。
不等白懷薑有所動作,便聽見那道虛影開了口。
“如此稀薄的血脈,天狐一族已經沒落了嗎?”
對此問題,白懷薑深感羞愧。
“前輩,晚輩從前糊塗,錯付真心,導致血脈受損,並非天狐一族就要不存於世,晚輩今日來正是為了此事。”
白懷薑站在原地,低著頭恭恭敬敬說道。
感覺到身上有股精神力劃過,白懷薑聽見一聲歎息。
“小女娃,你的尾巴隻剩下一條了,值得嗎?”
她抿唇,若是從前她定然說值得,現在卻覺得從前太傻。
“罷了,我已多年未見過同族,傳承就在此處,你若是有能力,便拿走。”
聽見天狐虛影這麼說,白懷薑心中雀躍。
“多謝前輩!”
說完,她原地打坐,運功將精血逼出,逐漸與傳承融合。
顧不上額頭的汗珠,她又將融合了傳承的精血引回體內,卻感到無比疼痛。
如同筋髓重鑄一般痛感傳遍全身,白懷薑堪堪咬牙堅持。
若是此時有人看到這一幕,必定會覺得詭異,一個痛苦的少女不遠處一片血肉模糊,讓人想不到這發生過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掌握了天狐一族的秘術,她試探著修複血脈,果然成功了,而且修為也恢複了部分。
她起身,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比來時輕快不少。
看著不遠處爛肉,白懷薑從懷中掏出一把藥粉,灑在周遠山的位置,傾刻原地便化為血水漸漸消失。
她原地念了兩句咒語,周遠山的魂魄便浮現在此處。
不顧他的臉色,白懷薑直接使用了天狐一族的秘術,與周遠山的魂魄建立了連接。
這樣日後魂魄就會一直跟在她身邊了。
不等他說話,白懷薑直接把他塞進儲物袋,動作一氣嗬成。
她剛要鬆一口氣,就感覺到懷裏的傳信玉符不停顫動。
她從懷裏摸出來,就看到上麵閃爍著光亮,一行字緩緩在半空中凝結。
宗門要事,速歸!
有了前幾世的經驗,看到這行字,白懷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待她趕回宗門時,幾個修士將她團團圍住,個個手持長劍對準了她。
白懷薑心裏一驚,麵上不顯,環視一圈。
“這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你害死了遠山,還好意思回來!今日我勢必要為他報仇!”
說話的老頭手中武器顯現,就要朝著白懷薑攻過來,她抬手,“不知前輩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時害死師兄?”
白懷薑心中盤算著若是這老頭出手自己有多大概率逃脫,畢竟她現在一個築基期,根本就打不過。
“師姐!敢做就要敢當!秘境中遇到危險時,你扔下師兄獨自逃跑,害得師兄被妖物重傷身死,你忘了嗎?師兄為了保護你,你卻臨陣脫逃,你如何有臉麵回到宗門麵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