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的家就在我家樓上。
我背著帆布包拉著行李箱走進去。
她環著胳膊,拿出一本相冊遞給我,語氣張狂又得意,”和我在一起,他過的才叫人生。”
我沒說話,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看。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這些時刻,江妄過著另一種人生。
夏怡年輕,漂亮,剛畢業的她人生鮮活,追求刺激。
在馬爾代夫潛水。
江妄和她一起在深藍色的大海裏比心,沐浴在色彩繽紛的魚群中。
在山間蹦極,兩人手牽手一同經曆生死錯覺。
這張照片,江妄用馬克筆留言:”心跳暫停的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有多愛你。”
留言的日期,是我去年的生日。
我的胸腔,也安靜了一拍。
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食我的身體。
不是撕心裂肺的疼。
是那種細細密密,渾身每一處都逐漸失去力氣。
他們在高空跳傘。
去冰島看鯨魚。
追逐著極光穿梭在冰原,
十指緊扣去草原看雄獅。
每一年我的生日,結婚紀念日。
那些特殊的日期一次又一次刺傷我的心。
直到最後逐漸麻木。
江妄利用這些出差的機會帶著真愛在世界各地精彩的活著。
相比之下,我卻被用婚姻的名義困在家中十年。
我照顧著孩子,老人,承擔著生活的開銷,還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
回想起自己憔悴的麵容。
原來愛人如養花,他是百草枯。
看完了相冊,最後一張照片是她牽著兒子的手,和江妄宛如一家三口的去逛海洋館。
這個海洋館我想去了整整兩年。
江妄一直說沒時間。
看著照片裏父子裏如出一轍的笑臉,我安靜的不說話。
夏怡看我沒什麼反應,精致的麵容有一瞬間破裂。
她砰的一下從羽毛凳上站起來。
“姐姐,看到你被婚姻磋磨的這麼慘我,不過才三十多就老成這樣,我可真是被嚇死了。”
她拍拍胸口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還好我不用受這些苦,江妄他舍不得~”
我穿著三年前買的運動外套,看著夏怡拉開衣櫃。
那些名牌連衣裙,首飾都擠滿了整個櫃子。
“江妄每個月都隨便我挑,親屬卡開到了頭,我呀,花都花不完呢。”
“姐姐身上這件衣服也太爛了吧,要不我借你一件好了,別走出去丟人啊。”
看著那一片高奢的包包我開口問她,”都是江妄買的?”
“當然了,我可不是一個破布袋子就能打發的。”
夏怡意有所指,偽善的笑了笑,一副抱歉的神色。
其實二十出頭的小女生,迫不及待出現在我麵前。
展示著江妄為她做的一切。
想要什麼,我都心知肚明。
我覺得惡臭的婚姻,她拚了命的向往裏擠。
“這口紅,姐姐用過嗎?”
夏怡展示起來她的化妝區、
她忽然拿起一支口紅炫耀,又一下子想到什麼似的捂嘴。
“你應該有吧,我用剩下的,江妄說不能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