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婼書眼底倏然一亮,心中訝異。
他話裏的意思是說他可以保護自己?
見眼前的女子如癡傻般盯著自己,沈清聿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落下警告。
“前提是你要乖。”
白婼書渾身一個激靈。
果然,這廝無利不起早。
待她回神,沈清聿已經走遠,她按下躁動心緒,回了洗月殿。
她深知沈清聿雖然出手助她,可是皇後那邊必定還會有動作。
不出所料,翌日晨醒。
宮女落櫻匆匆進來,神色間帶著幾分慌張。
“公主,皇後娘娘派人來傳話,說是請您到鳳儀宮一敘。”
白婼書眉頭微蹙,迅速調整狀態,“知道了,你去回了,就說我馬上就到。”
“是。”
她坐到銅鏡前,望著鏡中輕撫著發髻,指尖滑過每一根發絲,仿佛在梳理著自己的思緒。
她知道皇後召見,絕非尋常閑聊,定是又有什麼詭計在等著她。
“落櫻,替我更衣,我要穿那件淡紫色的宮裝,配上白玉簪。”白婼書吩咐道。
“是,公主。”
穿戴整齊後,白婼書邁出了洗月殿的大門。
鳳儀宮內,皇後端坐在鳳椅上,目光如刀。
白婼書剛走進殿中,心中就暗道不好。
隻見座下一男子,雖身著錦衣,可渾身透著一股匪氣。
他正與皇後低聲交談,見白婼書進來,目光一轉,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
那目光令人作嘔。
“愣著作甚,還不快過來見過永寧伯長子。”皇後不悅。
白婼書心死了大半,她就知道皇後鐵了心要把自己嫁給這個紈絝。
“臣女見過皇後娘娘,見過朱世子。”她勉強行了個禮,心中卻波濤洶湧。
永寧伯長子名喚朱晨,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整日流連於煙花,柳巷,聲名狼藉。
朱晨見白婼書行禮,嘴角的笑意更濃。
他站起身來,上下打量著她,仿佛在審視一件待價而沽的珍寶。
“公主果真是國色天香。”朱晨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輕佻。
白婼書心中怒火中燒,卻隻能強壓著情緒。
“朱世子過譽了,臣女不過是一介平凡女子。”白婼書聲音平靜,卻不自覺地拉開與朱晨的距離。
皇後擰眉,故意說道:“朱世子,她從小被嬌生慣養壞了,不懂規矩,日後你可得多多包涵。”
朱晨聞言,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無妨,無妨。”
“今日世子進宮,怕還是沒四處逛逛吧?不如就讓婼書帶你......”
還沒等皇後說完,白婼書便打斷了她的話,“皇後娘娘,臣女今日身體不適,恐怕無法陪同朱世子遊覽宮中,還望娘娘見諒。”
皇後臉色一沉,隨即還是恢複如初,“我看你氣色不錯,哪裏像是不適的樣子。”
白婼書聽出了皇後話中的意思,可她依舊不肯屈服。
“皇後娘娘,臣女還未出嫁,不應與外男過多接觸,到時怕宮中流言擾了世子清淨。”
朱晨聽聞此言,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公主多慮了,我朱晨向來不懼流言蜚語。”他輕佻地笑道,似乎對白婼書的拒絕並不放在心上。
皇後見狀,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她本意就是要讓朱晨對白婼書產生興趣,如今看來目的已經達到。
“放心,有本宮在,沒人敢說一句話。”皇後輕描淡寫地說道。
白婼書心中冷笑,皇後這招欲擒故縱用得倒是爐火純青。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點頭。
“臣女遵命。”
二人來至後花園後,朱晨看向身後的宮女太監,“你們都退下吧,本世子想與公主單獨走走。”
宮女太監們對視一眼,紛紛低頭退去,隻留下白婼書與朱晨二人。
朱晨轉過身來,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他目光銳利地盯著白婼書,仿佛要將她看穿。
“公主,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繞彎子呢?皇後娘娘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
白婼書心中一緊,她知道朱晨並非易於之輩,但也不願輕易示弱。
“世子既然如此直白,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與世子素未謀麵,談何其他?”
朱晨眼睛一直盯著白婼書白淨的臉蛋,賊心不死。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被白婼書巧妙地避開。
“世子,這不合規矩。”她語氣冷淡,卻掩飾不住眼中的厭惡。
朱晨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規矩?在這宮裏,規矩都是人定的,你我若能結為連理,那便是天作之合,何須拘泥於小節?”
白婼書心中冷笑,這朱晨果然是個輕浮之人,她絕不會讓自己落入這般境地。
“世子,您的話臣女不敢苟同,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朱晨聞言,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你一個假公主,周家都不肯要的人,還敢在我麵前擺架子?”
白婼書心頭一震,她冷冷地回道:“世子,您的話臣女聽不懂,我白婼書雖不是皇家血脈,但也是皇上親封的公主,豈容他人輕侮。”
朱晨見她態度堅決,知道一時半會兒難以打動她,便換了一副麵孔,語氣緩和下來:“公主,你我何必如此針鋒相對?我朱晨雖然平日裏放,浪形骸,但對真心喜歡的人,卻是可以傾其所有,你若願意,等入了府我定會待你如珠如寶。”
白婼書心中冷笑,她知道朱晨不過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和地位,一旦得手,恐怕就會原形畢露。
她淡淡地回應:“世子的好意,臣女心領了,世子的深情厚意,恐怕要錯付了。”
朱晨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沒想到白婼書竟然如此不給麵子,連一絲機會都不留給自己。
“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了,得罪了皇後娘娘,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白婼書聞言,心下了然。
皇後果然特地囑咐了朱晨,怕也是給了他什麼好處。
“世子,皇後娘娘為你我賜婚那是她的心意,隻是我無福消受,還......”
沒等白婼書說完,朱晨就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那天上的鳳凰?我朱晨也就勉勉強強能接受你而已。”
“世子,臣女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找死!”說著,朱晨眼中怒火中燒。
視線緊盯著白婼書,他抬起手,打算給她點教訓。
左右這裏無人,就算真的要了她,也無妨。
朱晨起了心思,抬起手便要掐白婼書的脖頸。
察覺到了危險,白婼書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世子,你想做什麼?”
他逐漸逼近了白婼書,嗤笑了聲,“若是被人看到,你就算不跟我,也不行了!”
白婼書心一慌,轉而就要跑。
熟料手腕卻被人一把攥住,危險的氣息逐漸靠近,白婼書小臉煞白。
朱晨正欲動手,一道低沉寒涼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朱世子,你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