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聽寒重傷逃走,阮嬌嬌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很多弟子受了傷,再加上摸不透邪修的意圖,在許多人的呼籲下,比賽推遲到明年。
羽城酒樓、食肆琳琅滿目,九味軒是當地有名的酒樓,此刻大堂裏幾乎坐滿了人。
無人關注的角落裏,幾個年輕的修士一邊吃著果幹,一邊等著上菜,正是洛堯幾人。玄陽宗明日回去,今日他們便換上常服出來玩了。
“虧我還想著在賽場上大放光彩,結果還沒輪到我就出了事,清竹峰又要當一年不被待見的小透明了。”林楚若雙手撐著下巴,頭上的發飾輕輕晃動,看起來很俏皮可愛。
沈中安也歎口氣,難得沒有懟她,因為他們確實是抱著這個目的來比賽的。
他們的師傅藍河長老常年閉關,清竹峰的位置也偏僻,要不是和阮嬌嬌他們有了衝突然後愈演愈烈,很多弟子都不知道宗門還有這麼一峰、峰裏還有這麼幾人。
“沒關係,還有秘境選拔呢。”洛堯安慰道。
四個月之後有個小秘境開啟,隻有金丹以下修為且骨齡不超過四十歲才可以進去,有人數限製,每一百年開啟一次。每個峰名額根據人數來定,一般不超過六個。
“誰知道晦氣老鬼會不會給我們穿小鞋啊,畢竟我們剛讓他弟子丟盡臉麵。”古臨每次說話都直擊痛點。
洛堯道:“有師傅在,他不能光明正大地針對我們。”
但會在選拔上為難他們,畢竟清竹峰隻有四個弟子,他們很有可能要和其他峰的弟子爭奪名額。一峰名額本就不多,還來了幾人來搶,搶不上正合掌門之意,搶上了也會遭人記恨,尤其是被擠走的人。
一盤子果幹吃完的時候,菜陸續上桌,九道菜擺了滿滿一桌子,這是九味軒的招牌菜。正當他們打算好好享受美食時,門口響起一陣打鬥聲。
平日裏,修士之間偶爾有打鬥甚至殺人都是常見的,但大比期間,羽城基本都是各宗弟子,仙盟有規定這一時期不得私鬥,因而就算有爭端也不會在此時動手。所以修士對於門口的打鬥聲格外敏感,紛紛望過去。
洛堯幾人也不例外,隻見一個青衣女子跑得十分狼狽,後麵追著的白衣女子手拿一把大刀,怒氣衝衝,口中罵罵咧咧:“你個畜生,我把你當姐妹,你竟然幹出這種事!你不是人啊!”
二人勢均力敵,青衣女子跑得快,白衣女子砍得急,青衣女子猛地跳走避開一股攻擊。
而洛堯原本正安靜地當吃瓜觀眾,忽地一把大刀撲麵而來,幸好她反應快,一個閃身離開原地。她的精神力全在眼前,沒有注意到一旁打算推開她卻手落空的青衣女子詫異的目光。
林楚若刷的站起來,嬌俏的臉上浮起怒色,“你有病吧!差點兒傷到我師姐知不知道啊!”
“對啊對啊!”古臨附和道。
白衣女子的大刀劈到桌子上,聽到巨大的聲響,她恢複了些理智,連忙把刀收回。
“道友沒事吧?”白衣女子擔憂地看向洛堯,一臉後怕。幸好她躲開了,不然豈不鑄成大錯。
此時旁邊的修士也聚了過來,有人責備道:“就算有矛盾,也不能當眾砍人啊,還差點傷及無辜。”
“是啊,要打上空地上好好地打一場,在酒樓生事算什麼本事!”
聽到眾人責備,白衣女子臉上升起愧色,“實在抱歉,各位道友,我實在是氣糊塗了。”
差點被誤傷的洛堯本人倒沒有多生氣,反而有些好奇她們之間的事,她看了眼青衣女子,溫聲問道:“她幹了什麼傷天害理事讓你氣成這樣?”
說到這個,白衣女子又氣得臉漲成紫紅色,眼裏迸射出火花,怒道:“我外出辦事,將我那柔弱的夫郎和兒子托付給她照顧,沒想到回來後看到夫郎對她嬌聲軟語,一句一個‘妻主’的喊!我那不經世事的嬌兒也對她含羞帶怯,我能不想殺她嗎?”
把人家父子一鍋端啊,這確實有些不厚道,眾人不由看向青衣女子。洛堯也驚詫,修真界的奇聞軼事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認知啊。
青衣女子自詡風流,但被這麼多目光注視著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她仍然覺得這不能怪她,狡辯道:
“你那個夫郎身姿曼妙,美麗撩人,實在是個尤物。兒子如花苞一般青澀稚嫩,亦有幾分可愛的風韻。我好歹也是個正常女人,怎麼可能不動心嘛?而且他們是真心喜歡我,我又沒有逼迫他們。”
圍觀群眾眼睛睜大,沒想到青衣女子能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白衣女子怒目圓睜,喊道:
“你這奪人家室的宵小!賊人!我殺了你!”眼看白衣女子又舉起刀,眾人連忙阻攔,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就在這時,一道嬌柔的男聲自門外傳來,“妻主——”
洛堯看去,見一男子膚白如玉,眉目含春,走起路來似弱柳扶風,頗有美感。
圍觀群眾亦是驚於這男子的容貌,怪不得即使已有妻子還會讓白衣女子心動啊!
在眾人的注視中,男子羞愧地走到白衣女子身邊,眸中含淚,乞求道:“妻主,不關葉娘的事。要殺就殺我,別傷害她啊!”
“愛夫,你——”白衣女子悲憤不已,全是被背叛的痛苦和不解。
“葉娘英姿迷人,兒子喜歡她也不是什麼壞事。至於我,是我不守夫德去勾引她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妻主莫要怪錯了人啊!”
看到男子這般哭求,白衣女子心頭湧起不忍,進退兩難。
青衣女子看見美人垂淚,更是心疼不已,想要為他說幾句話,然而男子卻驀然吐出一口黑血,白衣女子急切地抱住他,喊道:“你怎麼了!”
男子說道:“我罪孽深重,無顏苟活,來之前已經服了毒藥。葉姐姐是個好人,妻主不要因為我同多年姐妹反目啊!”
見妻主還在猶豫,顯然是沒有原諒葉姐姐,男子再次懇求:“妻主,奴家從未求過你什麼,就不能答應奴家這一次嗎?”
“好,我答應你。”白衣女子悲切點頭。
見此,男子仿佛心願已了,立刻沒了氣息。
“愛夫——”兩個女人眼睜睜地看著鮮活又美麗的男子變成了冰冷的屍體,痛苦不已,但卻都遵循男子遺願和好如初了。
好一出似虐非虐的大團圓戲碼!洛堯感歎,二十一世紀的小說裏都沒有這麼寫的,可這麼離譜的故事竟然讓她親眼看到了,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