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破產的時候,我被家人推出去頂罪,絕望站在圖書館頂樓想要自殺,安雅不顧危險,將我撲倒。
那天大雨。
在我黑暗的世界裏,安雅那雙明亮的眸子,如同一道生命之光。
後來無數次爭吵的夜晚,看到那雙深眸。
我都心生愧疚,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直到剛才,我提著藥粥來到書房門口,聽見她與別人打電話。
對方說:
【劉燦真夠傻的。】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你之所以救人,讓他死心塌地愛上你,不過是浩哥對他的懲罰,現在三年過去,浩哥說該結束這場遊戲了。】
我轉身下樓,不吵不鬧,開始抹掉自己存在的痕跡。
因為我快死了,患癌隻剩下半年。
當我徹底從安雅的世界消失。
她卻滿世界瘋狂找尋我的痕跡。
......
從醫院走出來,陽光格外灼熱,眼前一片通紅。
我強忍身體不適,攥著體檢報告,陷入長久沉默。
帶著對這個世界濃濃的不舍,心裏堵得慌。
不舍是那個深愛我的妻子。
報告上觸目驚心的胃癌晚期四個字,使得麵前的世界蒙上了一層灰色。
我已經規劃好與安雅一輩子的生活。
命運卻給我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胃癌晚期,隻有半年可活。
我不敢告訴安雅,生怕她承受不住,畢竟她那麼愛我,很可能得知消息會隨我而去。
就如同五年前那場絕望的跳樓,安雅不顧一切將我撲倒。
她給了我新生,也給了我全世界。
自從上個月體檢,得知自己疑似癌症後,我便獨自前來醫院。
一想到安雅痛不欲生的樣子,我便無法呼吸。
在外邊呆了很久,收拾好情緒回到別墅,我對著鏡子擠出還算健康的笑容,提著打包回來的藥粥,來到安雅書房門口。
安雅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也把我寵成所有男人羨慕的對象。
全世界知道安雅愛我如命。
我不想讓她傷心。
以往的這個時候,安雅在書房處理公司的事情,不喜歡被人打擾。
我也會乖巧在主臥等待。
剛要推門而入,裏邊傳來安雅與別人在打電話。
我停止動作,正要離開卻聽見關於我的名字。
對方說:
【劉燦真夠傻的。】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你之所以救人,讓他死心塌地愛上你,不過是浩哥對他的懲罰,現在三年過去,浩哥說該結束這場遊戲了。】
【安雅,等你完成約定,浩哥將為你舉辦一個盛大的求婚儀式。】
我愣在原地,身體不住顫抖。
這些個字眼在炎炎盛夏,像寒冬裏刺骨的冰渣,箭矢一般狠狠刺進了我的身體。
我以為這些是幻覺,努力集中精神,想要聽聽安雅的回答。
安雅愛我至深,甚至願意為了付出生命。
我應該相信她。
但安雅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窖。
【浩哥真這麼說嗎?】
【我等了整整五年,你告訴他,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他,忍受了五年的惡心,我終於解脫了。】
安雅的聲音帶著哭腔,夾雜著幾分激動。
似乎迫不及待想要飛到對方身邊,訴說思念。
我不知道如何走下樓,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轉,靠著沙發才勉強呼吸。
再也控製不住,淚水轟然決堤。
原來我的愛情隻是一場夢,更是別人對我的懲罰。
一想到我深愛的女人,在裏邊扮演如此不光彩的角色,心臟像是被一把鈍刀,狠狠切割。
安雅對那人到底有多愛呀?
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完成對對方的承諾。
二樓傳來關門的聲音。
我立即起身,想要離開,因為不知道如何麵對安雅,這個將愛表現那麼深沉的女人。
但胃裏一陣翻滾,直接朝地上倒去。
兩隻手從後麵抱著我,熟悉的茉莉花香,入眼的是一張充滿擔憂的俏臉。
這張我看了五年都不膩的臉龐,此時變得無比陌生。
安雅將我攙扶到沙發上,摸了摸額頭,假裝生氣:【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我多擔心嗎?】
她確定我沒有發燒,如釋重負,將小腦袋依偎在懷中。
【劉燦,我無法想象不能沒有你的日子。】
【我愛你!】
以前這些動/情的話,我會感動至死,恨不得將心掏出來,告訴對方婚姻的至死不渝。
此刻那些回應堵在喉嚨,久久無法吐出來。
安雅還是跟以前那樣溫柔賢惠,替我按摩太陽穴,親吻我的發絲,幫我打洗腳水。
她在家裏完全沒有公司總裁的樣子,反而變成小鳥依人的妻子。
我無數個夜晚都在詢問老天爺,何德何能遇見如此完美的女人。
到現在終於明白,一切都是騙局。
望著低頭為我洗腳的安雅,我張開嘴巴,很想大聲質問。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