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閣和寧息苑的距離算不得遠,但是沈知知本就畏寒,這一路走過去凍得牙齒打戰,小臉蒼白!
剛到院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的鞭子聲:“既然你家小姐不會管教丫鬟,就由我這個做母親的替她管教!”
“娘,妹妹會不高興的,要不算了吧!”沈知畫扶著沈夫人的手站在廊下,看著跪在院中被婆子按著抽鞭子的阿碧,柔聲勸道。
“畫畫,你就是太善良了!不過是一個丫鬟,我就是打死了,她還能跟我置氣不成?”沈夫人拍拍自家女兒的手背,滿眼寵溺。
“啪!”院門被一腳踢開,接著,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剛才還囂張不已的婆子,就成一道拋物線重重的砸在了不遠處的假山上,繼而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沈知知看著滿身鞭痕,出氣多進氣少的阿碧,渾身充滿殺意:“誰打的?”
阿碧聽見自家小姐的聲音,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費力睜開眼睛:“小姐您怎麼來了,您身體受不住的!”
剛才被罰跪,被抽鞭子她都沒哭,但是現在卻是淚流滿麵。
隻有她清楚,小姐的寒疾發作起來有多難熬!
沈知知彎腰給阿碧喂了一顆藥丸,又將她扶起,才看著廊下的兩人:“我再問一遍,誰讓人打的阿碧?”
“你的丫鬟不懂尊卑,竟然敢搶畫畫的燕窩,我這個當娘的不能罰嗎?”沈夫人怒道。
“那明明是我家小姐的,是三小姐身邊的丫鬟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搶,我家小姐體寒,裏麵加了滋補的藥材,夫人不如讓人將燕窩端來,府醫一查便知!”阿碧強撐著一口氣道。
沈夫人當然知道那是沈知知的,但是一碗燕窩,畫畫既然想吃,做妹妹就該讓她!
況且,這逆女明明就生龍活虎的,哪裏有什麼寒疾?
沈夫人看著沈知知一臉倨傲:“你是做妹妹的,就算那丫頭說的是真的,讓給你姐姐又如何?如此小事斤斤計較,果然是個上不得台麵的!”
沈知知強忍著鑽心的寒意,怒極反笑:“我的規矩是得了宮裏的各位娘娘和太後誇獎的,沈夫人莫不是就覺得那些貴人識人不清?”
這樣一頂帽子扣下來,沈夫人瞬間臉色大變:“你住口!”
沈知畫則是攥緊了手裏的帕子,心裏的嫉妒差點要藏不住!
她沈知知憑什麼能入貴人的眼?
沈知知看向沈知畫那緊攥的雙手,眼裏閃過一抹嘲諷:這就忍不住了嗎?可是這才是開始呢!
收回視線,沈知知拔下頭上的簪子,隨手一擲,就見沈知畫身邊的丫鬟隨之慘叫,抬起手來掌心已經被金簪刺穿!
沈知畫嚇得大叫出聲,驚恐的看著沈知知。
卻見她已經扶著阿碧往外走:“不要再動我的人,否則就不是廢一隻手那麼簡單了!”淡淡的嗓音從院門出傳來。
沈夫人大喊:“給我攔住她!”
滿院下人,無一人敢上前,沈知知就這樣一步一步離開了寧息苑!
隻在雪地裏留下一串腳印......
“小姐,你怎麼樣?”
走出院子,阿碧就焦急詢問,她離小姐近,隔著厚厚的披風,也能感覺到小姐身上的溫度高的嚇人:“這是寒疾又發作了!”
阿碧語氣裏帶上了哭腔,可這會兒她也是自身難保。
沈知知從腰間摸出一個藥瓶,倒了兩顆藥服下。
“快回去!”此時她已經燒的有些迷糊了,隻是強撐著和阿碧互相攙扶著往回走。
好不容易回了暖春閣,許是藥效起了作用,阿碧身上有些勁了,著急忙慌的換掉沈知知打濕的鞋襪和裙子,又拿了兩床厚厚的被子將人裹住,這才跑到院牆處大喊:“林公子,林公子,我家小姐寒疾發作了!”
一牆之隔的正是丞相府的大公子,林清之,也是沈知知的好友之一,兩人已經做了十多年一牆之隔的鄰居了,有什麼事喊一聲對方就能聽到。
“你先照看著,我去找陳叔叔!”院牆那邊有聲音傳來。
阿碧連忙跑回房間多生了幾個火盆,又拿出毛巾打濕覆在沈知知的額頭上。
做完這些,著急的向門口張望,嘴裏不停的念叨:“陳神醫,快些來,快些來啊!”
陳神醫和林清之都是從丞相府翻牆過來的,這樣最快。
丞相夫人得了消息也馬不停蹄的往將軍府趕。
她到的時候,沈老夫人已經到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怎的寒疾又複發了?”沈知知是丞相夫人看著長大的,對她的情況也最是清楚。
知知小時候身體不好,每到冬天是整晚整晚的骨疼,大家都怕她一閉眼就醒不過來了。
好不容易近來好些了,怎的這將軍府一家人才剛一回來,就又折騰的小姑娘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