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餘興高采烈的跑上石階,她如願以償的回去看舅舅和舅媽了,還帶去了足夠的糧食,舅舅,舅媽高興地哭了,抱著白餘好一番親密,白餘在舅舅家長大,從沒見過舅舅這麼高興過,還樣舅媽給自己做好吃的,舅舅家窮的厲害,根本沒什麼好吃的,兩個雞蛋還是舅媽藏起來的換鹽吃。白餘說什麼也沒讓舅媽煮,說在白家大院常吃,還是留給舅舅喝酒用吧!白餘戀戀不舍地又回到白家大院。
“白餘姑娘?”
白餘在長廊上愣了一下,回頭一看是三太太站在屋門口向她招手在叫她。
白餘心裏也很感激三太太,哪天若不是三太太幫忙,李姐姐可真就下不來台了。還得去求老爺,那個管家爺爺可真是軟的欺負,硬的怕啊!三太太那麼一說,他就乖乖地答應了,給舅舅家帶去的糧食足夠舅舅家吃上幾個月的。
“三太太您叫我有什麼事嗎?”白餘走到三太太麵前說。
三太太依舊笑著說:“我哪有什麼正事,隻是那少爺已有心上人陪著說笑,你去了沒事,我一個人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你過來和我說說話。”
白餘的心裏更不踏實了,她知道三太太雖然幫了自己的忙,可是自己和她還是誌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
三太太讓白餘進了她屋,指了指沒有燒火的涼炕說:“坐會兒吧!白姑娘。”
白餘聽話地坐到的火炕上,向屋裏四處看了看,三太太房裏可比自己住的屋漂亮多了,那一人多高的穿衣鏡正對著大木床,人躺在床上看著穿衣鏡滿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床單,被子都是錦緞的布料,顏色也太漂亮了,白餘下了火炕走到床前用手摸了一下床單說:“三太太您的床單可真漂亮。”
三太太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轉身打開了長條大木櫃,從裏麵拿出一塊嶄新的布料,展開披在白餘身上說:“白餘姑娘就是有穿衣服的命,這塊布料放我這兒都幾年了,隻是不適合我,放著也是放著,白姑娘你拿去裁了做一身合體的連衣裙穿。”
白餘看著嶄新的布料,倒是塊上好的錦緞料,自己窮苦家庭出身,從沒穿過這麼好的料子做的衣服,平時也是看著有錢人穿,自己想都不敢想,剛來白家大院時少爺給自己做了一身衣服,現在還在穿著,就連臟了也隻能在晚上洗洗,一夜幹了,第二天早晨還得穿上,自己連個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對布料愛不釋手的白餘高興地流下淚水說:“三太太,謝謝您了。”白餘說著連連給三太太鞠躬。
三太太見白餘高興的樣子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容說:“你這孩子嚴重了不是,你在白家初來乍到不容易,以後有事了就跟我說聲,三太太我為你做主,在白家大院還真就沒有人敢欺負你。”
白餘終究歲數小,看著嶄新的布料再加上三太太的花言巧語還真的把三太太當了知己。白餘鄭重地說:“三太太我人小腿快,您若是有什麼大事小情地叫我一聲就行,別的忙我幫不上,跑跑腿還是行的。”
“看你說的,你是少爺、少奶奶的人,我哪能隨便指使你呢。”三太太假惺惺地說。
“沒事的三太太,現在少爺有李姐姐陪在身邊,我的活就少多了。”白餘一本正經地說。
三太太笑了一下拉著白餘坐到床上說:“那好,有時間就過來量一下身子,我讓裁縫給你把衣服做了。”三太太說著話向外看了看又說:“現在啊!時局動蕩不定哪天就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少爺跟前多留點心,白家家大業大總不能在白家白待一輩子,少爺是白家產業的繼承人,早晚白家大院還的是少爺說了算。”
白餘睜大眼睛不解地問道:“三太太您有什麼事用我幫忙嗎?”
三太太拿著布料放在白餘手裏說:“白姑娘你要回趟家,那少爺怎麼不去幫你辦啊!還得讓少奶奶跑去求那何管家。”
白餘聽了三太太問道這事變得有些氣憤,但很快就變回原來的樣子,心裏想著三太太冷一句熱一句的,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她和少爺之間哪個自己都惹不起,得罪了哪個都沒有自己的好處,自己一個傭人,還不是牆頭草隨風倒,自己應該有點分寸,不能得罪一個交一個,最後受罪的還是自己。
白餘想到這裏笑了一下說:“少爺哪有那閑心管我這麼點小事。”
三太太收了笑容看著白餘心想這小丫頭雖小,卻很有心計,自己還真不能小看她,自己這麼誘惑她,刺激她,她都隻是應付,連少爺的好壞一個不字都不說。
三太太突然笑了一下換了一種口氣說:“你要是有時間就常來我這裏,如今我的大黃貓已懷了孕,一天能吃能喝的,你幫我端點貓食送過來。大黃貓一夜夠了就不亂鬧了,我一個白家太太總不能天天前院後院地端貓食吧!”
白餘聽三太太說完心裏一驚,這三太太口是心非絕對不能是這麼簡單的事。她不肯說自己還求之不得呢!白餘忙說:“三太太您放心吧!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了。”白餘說著話站起身又說:“三太太那沒有什麼事,我去少爺那裏看看去。”白餘說著話走出了屋。
白餘真就按照三太太說的去做了,每晚飯後都端著剩飯剩菜送去三太太屋,她覺得大黃貓沒有像三太太說的那麼能吃,可是每次飯菜又都被吃得光光的。
既然三太太那麼說了自己隻是每天送去。白家的飯菜多的是,別說三太太養了隻貓,就是養個活人,又會有誰過問,白老爺哪有閑心問這事,三太太把臉一陰又會有哪個人敢問。
時間過得飛快,一連幾天過去,這天西下的紅日引來了夜幕,幾片烏雲也隨著夜幕聚到了白家大院的上空,白家大院麵臨著一場關門大吉。
在白家大院裏忙活的人們都躲回屋裏,任由狂風還是暴雨都與自己無關。
大院裏唯一沒有忙完的就是傭人白餘了,她端著貓食正走去三太太的屋,在走到花園過道上時雨下了起來,她快步上了石階,南風雨像撒豆子一樣斜著衝進長廊裏,白餘即使站在長廊裏也難躲過急雨。
站在屋門口的三太太正在東張西望,等在那裏,見了白玉高興地說:“真是謝謝白姑娘了,我的大黃貓等不及了。”三太太接過貓食堵在門口又說:“白姑娘你快回去吧!一會雨下大了。”
白餘不明白現在下這麼大的雨再大還會大到哪裏去?她隨口答應了一聲,三太太急急地回了屋關了門,白餘看了一下越下越大的雨心想自己返回去會被大雨淋濕不可,不如回到三太太屋裏躲會雨吧!等雨停了再回去也不遲。
白餘看了看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推開了那扇不該開的門,人像貓一樣鑽進了三太太的屋,屋裏昏昏暗暗的,隻有那個小燈籠在後窗子上掛著,被風吹得像蕩秋千一樣搖來搖去,還堅強地發著微弱的光,屋裏的一切東西都被它晃得忽明忽暗。
白餘目光一下落到床頭蹲著吃食的“大黃貓”猛地吃了一驚,因為那根本不是三太太的大黃貓,白餘是認識三太太的大黃貓的,這隻“大貓”太大了,一身破爛的衣服,臟得看不清顏色,還是死人穿的,白餘在舅舅家時,看過有錢人死時穿的就是這樣的衣服,上邊繡著圖案,有搖錢樹,荷花蓮藕,元寶什麼的,指是這人穿的衣服後背已經爛得沒有了圖案,一股難聞的氣味,自己沒有聞過死人腐爛屍體的聞,可能就是這種味。
白餘進來也使“大黃貓”嚇了一跳,停止了吃食,甩了一下像團爛麻一樣的頭發。從嘴裏吐出一塊骨頭。
白家今晚改善了夥食,白餘在裝飯時隨手給貓裝了一點貓愛吃的骨頭。
白餘嚇得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三太太,三太太見到白餘也是一驚,忙向被子裏藏了藏手裏的金條。
三太太忙從床上下來,驚慌地向蹲著吃貓食飯的匪徒擺了擺手,拉著白餘到門口說:“我不是讓你回去嗎?你怎麼又進來了?”
“三太太我不是有意進來的,指示外邊的雨下得太大了,我想進屋躲會雨。”白餘說著,推了一下門又說:“三太太我什麼都沒看見,您有事那我先走了。”
“等等”三太太說著又向東邊來的鬼擺了擺手。
東邊來的鬼拐著腳走進白餘,白餘頓時感覺到腐爛的死屍味也向自己撲來,白餘向屋門退著身子,可那匪徒哪容白餘開門,猛地抓住白餘提起,像扔小雞一樣把白餘扔到床邊。
三太太向外看了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雨依舊下著,三太太走回床邊看了眼白餘說:“外麵的雨還下著呢!你不是進來躲雨嗎?雨沒有停你怎麼急著走呢?”
“三太太我不躲了,還是頂著雨回去吧!”白餘乞求著說。
三太太冷笑了一下,從被子裏拿出金條在手裏掂了掂說:“想走太晚了,你看了不該看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還能讓你走出這屋嗎?”
白餘忙跪下哭著乞求說:“三太太您饒了我吧!我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會說出去。”
三太太沒有理會白餘,她看了眼東邊來的鬼說:“一會兒你把她帶走吧!留下她,你有再多的金條,也沒有地方買飯吃了。”
白餘聽明白了三太太說的話,也看清了這個東邊來的鬼,他一瘸一拐的正是那天黑夜裏的黑影,弄死狼狗的也是他,原來這東邊來的鬼拿著金條和三太太買貓食飯吃。
白餘想著,自己得想辦法逃出去,不然非死在這東邊來的鬼手裏,她想衝出去,突然腦後被重重地擊了一下,白餘軟綿綿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