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餘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原本是困了才回來睡覺的,可現在又沒有了睡意,她覺得屋裏太悶熱了,還是去外麵轉轉涼快一下比較好。
在白家大院裏不光是白餘沒有說還有三太太,她的屋裏點著不大不小的燈籠像螢火蟲一樣發出微弱的光,小燈籠是掛在窗子上的,從敞開的窗子吹進一點微弱的涼風根本滿足不了三太太,天太熱了。
她焦急地向窗外看了看,又半倚半臥地躺到床上手裏扇著折扇。
徐噸像幽靈一樣從窗子跳進來,撲上了土丘,手在丁香樹上拍弄著。
兩人打鬧嬉笑夠了,忽然外邊牆角拴著的大狼狗叫起來,兩人停住呼吸,靜靜地聽著外麵,希望外麵的狼狗是在狂叫,等著夜晚恢複寧靜,狼狗突然慘叫一聲沒有了聲音。
三太太有些等不及了說:“沒事了,定是哪個酒鬼起夜,耽誤了老娘的好事。”說著用手拉著徐噸的大褲頭,徐噸卻像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支起耳朵聽著外麵的聲響。
三太太用力拉下徐噸臭汗味的大褲頭說:“快點吧!”
徐噸在三太太臉上漫不經心地親了一口,耳朵卻一直聽著由遠而近的走路聲。
徐噸隨手在三太太身旁抓起衣服,踩著三太太的身子像一隻鬥敗的公狗一樣從窗子跳了出去,消失在深夜裏。
看著跳出去的徐噸三太太蜷縮了一下身子罵道:“真他媽膽小鬼,誰敢上老娘這屋找事?”
話還沒說完一個比徐噸還利落的身影忽高忽低地從窗子進來了。
伴隨著黑影進屋的是一種腥臭味,三太太聞到一陣難聞的氣味兒,她並沒有害怕,她知道又是那個饞嘴貓順著腥味頂上來了,想占老娘的便宜事先也不知一聲,看老娘不,嚇一嚇他,不怕你不報上名來,忙喊道,“來人......”
三太太還沒喊完,就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在頭上,還有一個黏糊糊的東西帶著腥味兒,順著自己的頭流下來。三太太哆嗦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我答應你就是,何必要嚇唬老娘。”
三太太說著話用手抹了一下自己腦門流下的東西,那東西黏糊糊帶著腥味順著腦門流下來,三太太突然碰到那硬邦邦的東西,“槍”三太太情不自禁叫了聲。
人也像一堆爛泥堆在床上動不了,那黑影見三太太不動了,收回槍點亮被徐噸吹滅的小燈籠。三太太借著燈光看去,嚇得六神無主,“鬼”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喊出的,隻知道心要跳出來了。
她赤裸裸地蜷縮在床裏,全身唯一敢動的就是眼睛,他死死地盯著那“鬼”終於看清了這是一個吸血鬼,嘴角還有血跡,他手拿著的是隻槍,槍筒也在流血。
鬼提著小燈籠走過來靠近她,她知道今天是死定了,鬼吸的血定是剛剛跑出去徐噸的血,自己不敢動也動不了,身上沒有好使的地方,死就死在床上好了。
三太太慶幸的是徐噸跑了,不然兩個人被鬼吸了血,等天亮兩個人赤裸裸地死在床上,那可丟死人,白老爺看到自己和徐噸赤裸裸死在一起,還不氣死,都不會給自己一口棺木,非把自己拖去荒野喂狗不可。
鬼站在了她旁邊,手裏的小燈籠在她身上照了一遍,她看著那鬼,亂糟糟的頭發還在向下掉土,臉上隻有嘴角上的血跡可以看清,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仔細一看正是人死去時穿的老衣服。
鬼離三太太很近,使三太太受不了的是他身上那種味兒,像一具屍體腐爛發出的味道一樣。三太太受不了了,怎麼死都行,隻是不能被這鬼身上的怪臭味熏死。她胡亂地在床上抓了把衣服堵住了嘴。
鬼在她身上看夠了,小燈籠也離開了她的身體,她頓時放心了,鬼對她的身子不感興趣,她狂跳的心變得平靜些,她看著鬼的動作明白了,鬼是餓了,小燈籠照著她床頭的那個貓食碗停下了。
三太太撞了撞膽子,端起那個貓食碗遞給了鬼,鬼高興了,接過貓食碗,隨手把小燈籠遞給了三太太,鬼端著貓食碗狼吞虎咽地大吃起來。
三太太放心了,這鬼不會咬死她,也不會吸她的血,隻是餓了來找吃的,她大著膽子從床上坐起,隨手扔了堵嘴的衣服,那衣服的味道沒比那鬼的味道強多少,她用燈籠一照竟是徐噸留下的大褲頭。
三太太覺得身下濕濕的像是坐在了水裏一樣,便伸手摸了一下才知道,是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尿了床。三太太暗罵自己真沒有用竟被嚇得......,傳出去會羞死人的。
她看透了這鬼,是個餓死鬼,狼吞虎咽地吃著貓食,可不知他吃完貓食會把自己怎麼樣,那個帶血的槍就在他身旁,隨手就會把自己打死,她看了看吃一口喝一口的鬼轉了轉眼珠,忙從床頭拿過水杯在身下擰了把尿液遞給那鬼說:“俺們這,山不清,水有秀,你就先湊合著喝口吧!”
那鬼狼吞虎咽正噎著那,見三太太遞過水來,幾口就幹了杯裏的水。
三太太覺得公平多了,你嚇得老娘尿了床,老娘讓你把尿喝了。
那鬼把一碗貓食吃得幹幹淨淨,顯然還是沒有吃飽,看著坐起的三太太指了指空碗。
三太太明白了這不是鬼,是哪家窮要飯的,裝神弄鬼來要吃的,三太太馬上來了精神,細聲說道:“你這窮要飯的,也不打聽打聽這裏是哪,老娘喊一聲,你就地被打死在這。”
那鬼聽明白了,忙從裝老衣服裏摸了一下,伸手在小燈籠下展了展,發著亮光的兩根金條遞給三太太說:“吃的,金條大大地買。”
三太太聽完他說的話,又看了看他手裏的金條大吃一驚,“他是東邊那群匪徒。”
當她發現這匪徒人對自己沒有傷害的意思時又放了心,胡亂地穿了衣服下了床,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大包香噴噴的油炸糕,畢恭畢敬遞給那鬼。
雖說白老爺不和她住在一塊,但對三太太愛吃的東西從不虧待她。她要吃什麼隻要向火房說聲,愛吃的東西嘴上從不斷。
接過油炸糕又是一頓吃,一大包油炸糕很快沒有了,他好像吃多了,不停地向上打嗝,在屋裏來來回回地走著。
他說完正要跳出窗子,突然又回身說:“你的,繼續快活。”
說完跳出窗子沒有了蹤影。
三太太見他走了,心裏的一塊石頭算落地了,急忙拿起金條放在嘴裏咬了咬,真的是真金條,老娘發了,老娘有金條了,三太太高興得差點喊出來,他向窗外看了看,東方已見魚肚白,天快亮了,一夜沒睡的三太太一點睡意也沒有,她忙收拾床上的被子,大笑著說:“嚇得老娘尿了床,值,太值了,有金條,再讓老娘尿兩會都值。”
三太太想到這一屁股坐到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還沒有穿衣服,她急忙床上床下地找自己的衣服,沒有了,她想起來了,徐噸走時慌裏慌張地拿著衣服就跑了,她一想起徐噸就生氣,這人一有事自己道先跑了,不管老娘了,她將徐噸的褲子扔到了床下,又找出自己的衣服穿上。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在自己門前停住了,輕輕有人敲了門。
三太太向外看了看忙問道,“誰啊?這麼早。”說完裝作伸了個懶腰下床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徐噸手裏拿著自己的連衣裙,三太太向四周看了看,不高興地說道,“你來幹什麼?被人看到怎麼辦?”
徐噸伸手摸了下三太太的肩頭說:“沒人看見,人們都去看死狗了。”
三太太接過連衣裙說:“什麼死狗。”
徐噸沒回答,反問道,“我的大褲頭呢。”
“在床下呢”三太太沒好氣地說完看著徐噸從床下找出大褲頭又問道,“什麼死狗啊!”
徐噸沒有回答她,一把抱住三太太,在他臉上瘋狂親著,三太太有些急了,一把推開他說:“都什麼時候啦,於是你跑得快,害得我擔驚受怕。”
徐噸愣了一下,忙說:“遇到什麼事了。”
三太太知道自己說走了嘴,忙又改口說:“弄的老娘來情了,你就跑掉了,弄的老娘孤零零地守了一夜。”
徐噸笑了一下,伸手又要摸三太太,三太太不高興地說:“還不快走,讓人看見,白老爺還不扒了你的皮。”
徐噸親了一下三太太,戀戀不舍地走了。
三太太攏了攏頭發,穿上徐噸送來的連衣裙出了門,遠遠就見何管家和白老爺還有幾個長工正在圍牆排水溝邊,三太太扭著腰走過去。
一隻狼狗的屍體長拖拖躺在那,何管家鄭繪聲繪色的講著狼狗是怎麼被弄死的,又是怎麼被吸了血。
何管家說:“是有人從排水溝鑽進來,不知這拴著狗,見突然撲上來的狼狗,他急中生智拿著隨手帶的鐵器,伸進衝上來的狼狗嘴裏,狼狗正向前猛撲,鐵器捅到心臟致死。”
眾人點頭,說何管家分析得對,不知什麼時候,徐噸也來在了現場,他蹲下腰,翹起死狗的大腿說:“何管家這狗的大腿怎麼受的傷啊?”
眾人這才發現,狼狗的大腿被咬斷了血管,吸幹了血,眾人一時驚慌起來,狼狗是被人弄死,不會吸幹狗血,又有人在一旁說了句,一定是鬼吸的狗血,人怎麼會吸狗血。
一直沒說話的白老爺用手中的拐棍,向眾人揮了揮手不高興地說:“都散了吧!一條死狗,有什麼好看的。”說完指了一下死狗又說:“何管家讓人把他埋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