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轉身走向月亮門進了花園正要上石階,與急匆匆跑下石階的白餘撞了個滿懷,白餘瘦小的身軀像撞到樹上一樣向後倒去,白波一把拉住她的手,很輕鬆的就把她拉住。
白餘已經換了新衣服,一身衣服不光合體還顯得她不那麼瘦小,人也顯得長高了許多。
白波看著慌裏慌張的白餘,正要說話,可是看著她撞的那殘樣,臉白了,大口的喘息著。
還沒有喘息完的白餘說:“少爺快去看看吧!她又犯瘋病了。”
白波知道她說的正是和自己隔著兩間房子的鄰居,那個瘋女人。自己曾去看過她,可是每次還沒到門口就有不明飛行物從裏麵飛出來,破衣服,床板,有時還有人的糞便打出來,都是一些臟的不堪入目的東西。自己倒是沒有被打重過,可是三太太就沒那麼幸運,曾被打重過,弄的一臉大糞,現在想起還覺得好笑。
白波記起剛剛回來時爹也說過,不要靠近那間屋子,那是一個不吉利的女人。
白波隨著白餘走上石階說:“你去那幹什麼去了?引得她又發瘋病?”
“少爺,我在打掃您的屋子時,聽見她哭,就去看了看她,和她說話她不理我,我見她臉臟的狠便去打水讓她洗洗,大熱天的洗洗臉也能讓她涼快涼快,她還是不理我。”白餘指手畫腳的說著。
白波好奇說:“你去看她?她沒打你?”
“沒有,我提到你,她才打我的。”白餘說。
“提到我?你提我幹什麼?”白波不解的問道。
白餘繪聲繪色的又說:“是這麼回事,我和她說話她不理我,我就自我介紹,我說我是少爺的傭人,以後會長在這生活的,你有什麼困難就和我說,我會幫助你的,可是還沒等我說完,她就拿起板子打了過來,幸虧被門擋住了,不然那大板子就打到我了。”
白波看了眼她沒說什麼,上了石階順著長廊走向了那件房子。到了門口,他順著門向裏麵看去,屋裏臟的厲害,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白波通過門縫搜尋著裏麵的瘋女人,在屋的牆角處有一個臟的很難看清臉的女人。
白波又向四下看了看,在這密不透風,氣味難聞的屋裏,隻有她在的那個牆角是最涼快的。
這是瘋女人站了起來,她發現了白波便一把大便扔了過來,正好落在毫無防備的白波身身上。
他屏住呼吸,從身上取下大便,沒有急躁,在一旁的白餘倒是發了火,“瘋子,你不想活了?敢用大便打少爺。”
裏邊的瘋子不僅沒有停下來,反倒鬧得更加厲害了,臉朝著牆用頭撞,這倒使白波看清了她的樣子。
瘋女人比白餘高的多,一頭長發成了亂麻,破爛的棉襖後背已經磨開了花,白波又仔細的看了看,原來是把棉襖反穿著,下身沒有穿褲子,用一條破布圍住身子。
白波腦袋裏飛速轉著,他覺得不對,真正的瘋子是不知道羞恥的,可這女人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而且她的很多行為都不想是一個瘋子做出的。難道她......
白波沒有在看下去,沒有查清原因,是不可往下斷言的,否則會害死她。
事情過去了兩天,這天早晨,白波還沒有起床,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白波胡亂的穿上衣服,打開門看見是白餘,便不高興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又回到床上。
“少爺,我打擾您了,可是...可是我不得不告訴您一聲。”白餘見少爺不高興知道是自己吵醒了少爺,忙賠禮說著。
白波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什麼事情這麼急,還非要告訴我一聲?”
“少爺您去看看吧!那個瘋女人被徐噸打了,鼻子都出血了,真是太可憐了。”白餘輕聲說著,眼睛流下淚來。
白波聽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急忙問道,“徐噸打了瘋女?他為什麼打她?”
“少爺我問了徐噸,他不告訴我,說我不要多管閑事。”白餘急切說。
白波沒有說什麼急匆匆的出了屋,在長廊上就聽到瘋女的哭鬧聲和徐噸說話聲,“死瘋子,在不走打死你。”
那屋的門鎖打開了,從對開的門裏傳出濃重臭味,白波捂著鼻子進了屋。
徐噸正拉拽著瘋女,還在掙紮的瘋女滿臉都是血,白波氣衝衝的說道,“住手。”
徐噸回頭看了一眼白波鬆開了手,畢恭畢敬叫了聲,“少爺。”
白波看了眼鼻子還在流血的瘋女對徐噸說:“她是瘋子,你幹嘛動手打她?”
徐噸向後退了退身子說:“少爺,這是老爺吩咐的在西院準備好屋子讓她搬過去。”
“她在這好好的為什麼要搬那去?”白波生氣的說。
“這我那知道,是老爺吩咐我這麼做的。”徐噸說著回頭看了眼白餘。
“你先回去吧!老爺問起就說我不讓她搬的。”白波緩和了口氣說。
徐噸點點頭出了屋,白波也隨著走出屋又說:“徐大哥你先回去吧,待會我去和我爹說。”徐噸點點頭沒說什麼離開了。
白波叫過白餘吩咐道,“把門鎖上,給瘋女打盆清水樣她洗洗臉。”
白家該忙的應沒有停息,大院裏依舊那麼平靜,白家少爺倒是沒有閑著,白波擺酒請童時的玩伴趙其喝酒。
趙其長白波兩歲,又是白老爺的幹兒子,白波叫他趙大哥。在他們小的時候,趙其長去白家大院和白波玩,他一天不去,白波就哭鬧不停,什麼人也哄不好,白老爺心疼兒子沒有辦法,就值能讓趙其天天去白家大院和白波玩。
趙其家裏窮的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白老爺很喜歡趙其就對趙其說:“你認我做幹爹吧,我就供你家吃白麵饃饃。”趙其聰明又會來事,聽白老爺說完當時就跪下磕頭叫幹爹,白老爺倒也說話算話,真就供著趙其家吃穿。
白波讀書一走十多年,白老爺就更是喜歡趙其了,趙其也慢慢長大成人,在白家大院裏裏外外忙活著,他和老娘的吃穿都是白家的,一年到頭白家也不用給什麼工錢。
在那年月能有個溫飽就知足了,趙其也不敢想有什麼大富大貴,隻要能把寡婦老娘養活就算行了。
白波請趙其喝酒的目地是想問清那瘋女的來曆,自己離家這麼多年瘋女人為什麼會在白家關著。白波還沒有問完,趙其就說肚子疼溜之大吉了。
沒有辦法,白波又請了張所,也是童時的玩伴,張所道實成,一頓大吃二喝酒足飯飽,白波一提起瘋女的事情,張所倒好一問三不知已喝多為由也匆匆走了。
白波不敢去問自己爹,就是沒問爹,爹還一再的說不許靠近那瘋子,說那瘋子不吉利,這麼想來爹倒是給他提供了一點線索,那就是大娘是她害死的。
白波也去問過表舅,何管家也說不知道,還讓他去問白老爺,還勸說白波少管這事,在多問何管家就什麼都不說了。
突然白波想起了三太太,對了,去問問這個風騷的女人,她或許會知道一些實情。
第二天三太太倒是先來找白波,手裏拿著一塊上等的布料讓白餘量量少爺的身高,胖瘦,說是要給少爺做身合體的衣服。
白波才懶得理她,知道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事,白波想著突然又改了主意,變的很順從的讓白餘給他量尺寸,三太太高興了,她見白波給了自己麵子,便三娘長三娘段的,又叫白波孩子,一頓近乎。
見時機成熟,白波便說:“三娘,我問您點事,您一定要告訴我。”
三太太見白波求她,就高興的說:“哎呀!這遠的事情,三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知道,要是近的事情就連圍子裏的事情,可沒有三娘不知道的。”
白波心裏這個氣啊!心想這女人真夠囉嗦,但也沒有辦法隻能耐著性子說:“三娘,咱們白家怎麼關著一個瘋子,一天屋拉屋尿的,還哭鬧不停的。”
聽到這裏三太太一臉高興的麵容突然冷下來,張了張血紅的嘴唇沒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也沒有想到白波問的會是這件事情。很快三太太又恢複了麵容,這麼點小事對她來說不算是什麼事,隻不過白波問的太突然,使她沒有防備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事你的去問你爹去,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怎麼說?更何況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三太太擠眉弄眼的說。
白波聽到這些沒有說什麼,其實他也早就料到這女人鬼尖鬼尖的什麼都不會說,在問也是白白耽誤時間,想到這裏白波便說:“那您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三太太爽快的說:“這三娘知道,人沒瘋的時候是一個傭女,人長的漂亮叫李上丹。”
“李上丹”白波重複了一遍。
三太太拍了下白波的肩頭說:“李上丹人長的如花似玉,可惜了她不從老爺,才會落得如此下場。”說完這些,忙借口說有事蔥蔥走了。
白波見她走了,轉身又去了李上丹的房間,李上丹依舊坐在牆角處,白波故意出了一些聲音,李上丹聽到後便又拿起糞便想要打白波,白波並沒有躲開而是叫道,“李上丹。”
李上丹停了一下,可是還是把大便打了過來,這下沒有打中白波,白波皺著眉看出了她是故意沒打在自己身上,她打完又重新躲回牆角,白波在怎麼叫她,和她說話,她都不理會自己。
一連幾天白波都把幹淨的飯菜和水放進去,他見李上丹漸漸減輕了對自己的敵意,便又叫白餘打開了房門,清掃了那間屋裏的糞便和垃圾。
白波故意對白餘說:“把大便掃幹淨,省的下次再來時,她用大便打咱們。”說完偷偷看著李上丹。李上丹應朵再牆角,不肯說話。
每次送去的飯菜,李上丹都要等到他們都出去後才吃,白波天天都是如此,親自去送飯送水,還找來幹淨的衣服放進去,飯菜和水李上丹都照吃照喝,隻有放進去的衣服被她撕成一條一條,白波明白了李上丹沒有真的瘋隻是在裝瘋。
白波不解,她為什麼要裝瘋。又過去了十多天,白波照舊經常進出那屋,他再一次拿來幹淨的衣服,在李上丹的麵前故意把衣服在地上弄臟,可是衣服的裏麵是幹淨的。
他發現李上丹偷偷的哭了,躲進牆角不讓白波看到,一連幾天都不在讓白波見到她的臉。
這天白波趁著李上丹沒有防備之下,一把拉住她的手,李上丹瘋狂的掙紮起來,白波並沒有放鬆而是親切的說:“你沒瘋,你是受到了什麼冤枉才會裝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