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聿辭邁步就要離開,忽然又停下,端起陸飛鳶泡的茶,快速卻不失優雅的灌入口中。
“那聿辭就先走了。”
陸羽含笑點頭。
“我送小侯爺。”
“大哥留步。”
把人送走,陸羽回到樓上,就見陸飛鳶又在愣神。
他走過去,抬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陸飛鳶抬眸,目光中有傷感,卻似乎又多了幾分明悟。
“宋之舟說要娶我,卻沒有想過一一進行這些流程。”
他口中許諾說的信誓旦旦,實則卻從未將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對待。
她被愛情的霧色蒙了眼,看不清他深情之下的敷衍。
陸羽搖晃著手中的折扇,藏匿在扇骨之中的利刃掠風若隱若現,寒芒映射入他的眼睛,點點殺氣湧動。
“鳶兒,你後悔嗎?”
陸飛鳶頓了頓,片刻之後,搖了搖頭。
“不後悔。”
陸羽有些意外這個答案。
“不悔?”
“是,我真心實意待過他,付出了時間、感情,皆是自願,是我自己的選擇。
現在,宋之舟悔婚,證明我當初選擇錯了,我同樣甘願認栽,這是代價。
不過,我不後悔,不代表我不需要道歉。
他也應該為他的選擇付出代價,不是嗎?”
陸羽輕歎一聲,看著眼前身姿單薄的小姑娘,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稱讚:
“說得好,我家小師妹,的確是長大了。”
陸飛鳶笑了笑,桃花眼彎彎。
“那就抓緊時間準備起來,一會兒織錦閣的人就過來了。”
“織錦閣?”
“是啊,十天太過匆忙,繡製嫁衣,就得多找一些繡娘。
還有,小師妹,我不得不說,離開了靈醫穀,你審美變差了。
之前選的那身嫁衣,一個字,醜!
兩個字,寒酸!”
這吐槽毫不留情。
陸飛鳶幹笑兩聲:
“宋之舟說,安陽侯府瞧著風光,可家大業大,支撐起來也是艱難。
所以,我當初訂嫁衣的時候,就選了比較便宜的。”
陸羽哼了一聲。
“織錦閣掌櫃都跟我說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她根本不會接這一單。
她一邊繡,一邊把安陽侯府上上下下都問候了一遍,現在終於舒心了。”
正說著,樓下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嬌媚入骨的聲音:
“姐姐的阿鳶小乖乖,快來讓姐姐抱抱。”
“人到了,快去吧。”
陸飛鳶衝著大師兄擠了擠眼睛。
“大師兄,錦姐姐多好啊,追了你那麼多年,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江湖人人皆知。
有望月樓的地方,就有織錦閣。
一個攬天邊明月,一個織漫天霞光。
許多人卻不知道,織錦閣的掌櫃雲錦,是她大師兄的鐵杆追求者。
陸羽握緊折扇,作勢欲敲她的腦袋。
“不許胡說。”
陸飛鳶護著頭往外走。
“你別急啊,我不說就是了。”
等人走後,陸羽看向桌案。
桌案上,兩個茶盞,其中一杯已空,連個茶葉棒子都沒有剩下。
可他分明記得推過去的時候,裏麵是帶著茶葉的。
陸羽輕嘖了一聲,搖晃著折扇回到桌案邊,開始擬定嫁妝單子。
楚聿辭禮數周全,他的小師妹也不能差著。
另外一邊。
楚聿辭走出望月樓的時候笑意盈盈,拐過彎來就瞬間沉下了臉色。
“青鱗,那狗東西跑遠了嗎?”
護衛青鱗不解:
“狗?”
“就是剛才衝著我家鳶鳶汪汪亂吠的那隻。”
“哦,您說宋之舟啊,這會兒應該在送完沐家小姐,回府的路上。”
楚聿辭勾起唇角,眼底帶著凜冽的寒光。
“帶上麻袋,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