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前途,甩掉了窮男友。
多年後他功成名就,用了一百萬將我買走。
為了報複我,他身邊的女人從未斷過。
我不哭不鬧,默默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離他而去。
他後悔了,跪在地上求我原諒。
可他不知道,我快死了。
【1】
我與顧辰結婚三年。
他是娛樂公司的大佬,而我隻是一個十八線的小透明。
我們之間的婚姻,除了身邊的朋友沒有人知道。
三年來,顧辰身邊的女人不斷,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
直到遇到葉雪,如今是她待在顧辰身邊的第三個月。
他把葉雪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透明捧到了現在炙手可熱的小花。
他們都說這女孩跟別人不一樣,顧辰好像真的對她動了真心。
第一次見葉雪,是在一場商業酒會上。
那天我為了爭取一個角色,被導演和製片人輪著灌酒。
迷離之際,我看著顧辰帶著葉雪進來。
那女孩長得很美,尤其是笑起來,像極了年輕時的我。
他坐在沙發上懷裏攬著葉雪,就這樣冷漠地看著我往肚子裏灌著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隨著最後一杯烈酒入肚,我強撐著身體,用著沙啞聲音問道。
「導演,您覺得那個角色我可以勝任了嗎?」
「當然......」
不等導演說完,葉雪開口打斷。
「喝個酒就能得到一個角色,導演,您這也太草率了吧。」
「這......」
導演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我緊張出口:「導演,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這是我媽媽的救命錢,我不能失去這次機會。
許久不開口的顧辰冷哼一聲:「賣弄風姿就得到角色,這種風氣確實應該改改了。」
「我看這個角色葉雪挺合適的,就她吧。」
他的話,像把刀子一般插進我的心臟處。
「您說得是,剛才葉小姐進來,我就覺得跟咱們的角色契合度非常高。」
導演沒有一絲猶豫地答應下來.
「憑什麼?這是我辛辛苦苦試鏡得來的角色,憑什麼說給她就給她!」
「說我賣弄,難道她不是嗎!」
葉雪縮在顧辰的懷裏。
「顧總,她怎麼這麼說我們啊。」
他站起身邁步朝我走來,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向他。
「就憑我是這部戲的投資人,我說誰演就誰演,要是你敢給我胡鬧,我分分鐘讓你從這個行業消失。」
說完,他一把將我甩開,拉著葉雪的手說道。
「走吧,咱們去談談合同的事情。」
「哎,來了顧總。」
導演和製片人殷勤地跟著離開。
我死心般地癱倒在地,心臟處如刀絞般疼痛。
霎時間,胃部翻江倒海,我沒忍住趴在地上吐了出來。
地上的一灘血跡在白瓷磚上顯得格外刺眼。
【2】
深秋了,楓葉落了大半。
我攥著化驗單,看著一片片的楓葉被風垂落在地。
就在幾分鐘前,我被確診了胃癌晚期。
醫生說我最多隻有一年的時間。
那幾片在風中搖搖欲墜的楓葉,就如同我即將結束的生命一般。
既弱小又可憐。
我回到家時夜早已深了。
我剛打開房門,就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壓迫感。
突然,一個黑影將我重重地壓在牆上。
「為了角色出賣色相,你怎麼這麼墮落啊!」
我奮力想要將他推開。
「你瘋了!放開我!」
他將我拽進浴室,我被他甩在牆上,強烈的撞擊感,疼得我悶哼一聲。
不等我反應,他瘋了般地撕扯我身上的衣服,花灑被打開,冷水毫無預兆地打在我身上。
我被凍得直打哆嗦。
「你不是要資源嗎?我給你啊!」
他霸道地吻上我的唇,我慌亂推拒,試圖讓他停止。
他像隻野獸般繼續撕咬。
我也回咬著,直到口腔裏出現血腥味。
我將他推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瘋子!」
他用拇指擦拭著嘴角的血跡,自嘲般地冷笑出聲。
「脾氣倒是長了不少。」
我狠狠地瞪著他:「是你先過界的。」
兩人就這樣誰都不肯低頭,浴室內靜得隻能聽到花灑的聲音。
直到一通電話打進來。
是葉雪,顧辰頓了頓還是將手機接通。
我聽到葉雪在電話那頭細細地抽泣著:「阿辰,外麵打雷了,我好怕啊,你能來陪我嗎?」
顧辰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盯著我,我知道他在等我先低頭。
我倔強地別過頭,不再看他。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到他開口說道:「等我。」
接著我便聽到了摔門的聲音。
我忽然間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順著牆麵癱坐在地上。
腹部的疼痛讓我感到像是被千萬根銀針刺入,豆大的汗珠細細密密地冒出來。
我緊緊捂住腹部,蜷縮在地上,我又吐血了,血跡被水衝得滿地都是。
我害怕極了,我怕我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
痛苦中我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我暈了過去。
【3】
夢中,我好似回到了過去,回到了我與顧辰相識的那年。
那時,顧辰的父母遭遇車禍,不幸雙亡。
家裏早年喪妻的管家收養了他,就這樣,這個陰鬱的少年無聲地闖入了我的生活。
十七歲,是我第一次見到顧辰的年紀。
那時的少年穿著一件洗得泛黃的白色衛衣,站在陽光之下,金光灑在他的身上。
就算是這樣,也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鬱。
他孤僻,冷漠,從不親近任何人,就算是收養他的管家,顧辰對他也隻有尊敬。
那年的寒冬,我在地下室發現了自殺的顧辰。
他手腕處不停地流著鮮血,旁邊的帶血玻璃在暗示著先前少年的行為。
幸好救護車及時,這才保住了顧辰的性命。
至今顧辰的右手手腕上還留著那道猙獰的傷疤。
從那時起,我們的距離好像近了一些,他會主動地叫我的名字,幫我輔導作業。
十八歲那年,我著力於跑去各個城市參加藝考。
那年冬天的夜冷得可怕,我從考場出來,發現錢包和手機都不見了。
渾身上下隻剩下臨考試前顧辰送我的那枚幸運硬幣。
我走到公共電話亭,腦袋中隻能想起一串電話號碼。
我懷著忐忑的心,將硬幣扔進去,撥通了那串電話號碼。
「喂?」
少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所有的委屈化作眼淚頓時湧了出來。
「是白蘇嗎?你在哪?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顧辰語氣緊張。
「我錢被偷了......嗚嗚......我好害怕。」
「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那夜,少年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跨越城市去見他了心愛的女孩。
他找到我時,我冷得蜷縮在一個巷子的角落裏。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裏。
「蘇蘇,這輩子我再也不想找不到你了。」
那一天,我感受到了世上最溫暖的擁抱。
隻是過了好久了,那擁抱的感覺我已經記不清了。
【4】
恍惚中,我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蘇蘇,你終於醒了,嚇壞我了。」
林月著急地握住我的手。
林月是我的大學同學,我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大學期間我們形影不離,更是被別人調侃是雙胞胎。
畢業後,我選擇去娛樂圈打拚,而她成為了我的經紀人。
「我怎麼在這啊?」
我扶著腦袋,環顧四周。
「你昨晚在浴室暈倒了,幸好昨天我正好路過你家,上去找了你一趟,要不然還不知道現在怎麼樣呢,現在想想就後怕。」
說著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我看著她緩緩開口:「你都知道了吧。」
林月哭得更凶了。
「憑什麼......憑什麼是你啊,要死也應該是顧辰那個大渣男!」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麵前哭鼻子的丫頭。
我輕輕揉捏了下她的臉頰。
「我都沒哭呢,你哭什麼啊,醫生說了,我還能治好的。」
林月抽著鼻子:「真的嗎?」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林月擦了兩把淚,臉上也有了笑模樣:「諒你也不敢,你等著我去把飯給你熱了。」
我看著林月出門的背影,眼角不自禁地滑落了淚水。
就讓我騙騙她吧。
也騙騙我自己......
【5】
住院期間,醫生找了我好幾次,他說住院治療還能多活幾個月。
我拒絕了,我不想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度過我最後的人生。
我打完點滴,裹好羽絨服想去外麵走走。
自從確診後,我極其怕冷。
經過走廊,我看到葉雪坐在連椅上,手裏拿著一張化驗單子。
我本想直接忽視,卻聽到身後葉雪的聲音:「我知道你們的關係。」
我站在原地,葉雪朝我走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發出嘲諷的笑聲。
「真是可憐啊,明明是顧家的太太,卻淪落到如此這般田地,不像我就一個小小的頭疼,顧總就著急地把我送到醫院來。」
我冷笑道:「怎麼說我也是他的妻子,再怎樣都比你這個小三強吧。」
葉雪惱羞成怒:「愛情裏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我跟顧總是真心相愛的,他跟你離婚是遲早的事情!」
我冷哼一聲:「葉小姐,人貴在於自知之明,他身邊的女人我也見了不止你一個,我勸你還是趕緊趁著他這點新鮮勁,好好伺候著多拿點資源吧。」
「不然到了他把你甩了的時候,哭都沒地哭。」
說完我便轉身想離開,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你自己男人出軌那是你沒本事,在這咒誰呢!」
「放開!」
我使勁掙紮著,爭論當中,葉雪不小心被我推了一把,腿磕到了旁邊的推車上,小腿處瞬時間紅了一片
我剛靠近她,突然一隻有力的手將我推開,腹部正巧撞在了推車上。
腹部傳來一陣劇痛感,我疼得緊緊捂住。
「你怎麼樣?」
顧辰溫柔地詢問著葉雪。
葉雪抬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顧辰,委屈地說道。
「顧總,我沒事的,是我刺激到了蘇蘇姐,她這麼對我不怪她。」
「可是......顧總,我真的不想跟你分開,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顧辰輕輕地將她眼角的淚拭去。
「胡說什麼呢,我帶你去包紮。」
他將葉雪橫抱起來。
他對她真的不一樣......
他背對著我,語氣極其冰冷。
「不用裝了!我是不會心疼你的。」
「我警告過你的,不要胡鬧,既然你不聽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自嘲地笑了笑,眼神中盡是苦澀。
「隨你。」
我強忍著不適讓自己站起來,像個健康的人一樣向前走著。
出院後,我讓林月幫我多留意劇本。
不光是因為錢,回首看來我入行幾個年頭,竟然連一部叫得出名字的作品都沒有。
林月剛開始是拒絕的,她說等我以後好了想拍多少都可以。
我堅持己見,磨了她好久,她才勉強答應。
但她始終不明白,我為何回急於這一時。
因為我沒有以後了......
就當是滿足我最後的私心吧。
「氣死我了,那個葉雪和顧辰真是天生一對!臭不要臉!」
林月風風火火地進門,狂幹了一瓶水。
「怎麼了?」
「我去給你投簡曆,那幾個導演一聽是你,連簡曆都不看直接就給我轟出去了,娛樂圈有這麼大能耐的除了顧辰還有誰啊!」
「沒關係,我早就料到了。」
我看著手掌中滿滿的藥丸,毫不猶豫地將它送進嘴裏。
說來實在可笑,以前怕苦的我,就算是喝個感冒藥,顧辰都要提前準備好蜜餞哄著我喝完。
【6】
身體稍微好點以後,我開始拿著簡曆自己跑劇組去試戲。
不出所料,都被一一拒絕了。
我坐在餐廳裏,默默地看著手中的簡曆。
可能要帶著遺憾離開了。
突然間手中的簡曆被抽走,驚訝中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