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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公的小青梅約我去逛街,離開時遇上地震來臨,我和她被困廢墟之中。

救生員老公趕緊跑過來救我們。

隻因擔心他的小青梅怕黑,他便拋下已經懷有六個月身孕的我去救他的小青梅。

他讓我自己想辦法爬出來等待救援。

我抓住他的腿苦苦哀求,他卻無動於衷。

「小兮怕黑,等太久她會害怕的。」

頭上的建築不斷掉落掩埋了我眼前的洞口。

他恐怕不知道,他踢我的一腳,使得我早就沒有力氣爬出去了。

在看到容洲向許兮被困的地方跑去時,我正在廢墟裏苦苦掙紮。

又一塊高處的建築物砸了下來,重重地砸在我的手臂上,疼得我幾乎快要昏死過去。

一陣痛苦地咳嗽後,我看著前麵幾乎被掩埋的廢墟,終於停止了掙紮,任由一塊塊石頭砸在我的身上。

今天上午,老公的小青梅約我一起去逛商場,卻意外遇到了很久沒有發生的大地震。

我心中相信,容洲肯定會快速趕過來。

我與他雖然處於吵架冷戰中,可我的肚子裏已經懷了六個月的身孕,他不可能拋棄我不管的。

我是他的初戀,那是他的孩子。

可我卻低估他的冷血和薄情了。

當我看到他的一瞬間,我幾乎快要激動地哭出來。

他剛要準備對我進行救援。

然而在接到許兮的電話時,他卻停住了動作。

「我先去救小兮,你在這裏等著。」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地看向他,可他的語氣是那樣不容置疑。

「小兮怕黑,等下要是被掩埋了她會害怕。」

說著,他站起了身,我慌亂地抓住他的小腿:「容洲!你不能這樣!我肚子裏還有孩子啊,不如讓許兮她......」

容洲的眼神冷漠絕情,他重重地抬腳向我踢過來,我的手不得已鬆開了。

「咚」的一聲,他狠狠地踢到了我的肚子上。

我疼得發出一聲哀嚎,額頭滲出了冷汗來。

「都是你要出來逛,小兮因為陪你才遇到地震的!你總不能讓她去送死吧!」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爭風吃醋!人命關天的事,你好意思嗎!」

「等會兒會有人來救你,你急什麼!」

巨大的絕望感湧上我的心頭,我努力克製住淚意。

縱使疼痛不堪,我還是忍痛拉住了他褲腿:「不行!容洲!你平時再怎麼樣......也不能不管孩子啊......」

「他還沒出生......不能就這樣出事!容洲,算我求求你!你不能這麼狠心......」

容洲瞥了一眼我的處境,麵無表情地說:「你這裏還沒有徹底被埋沒,況且你不是會爬山,你自己爬出來不就行了。」

「當初你和我妹妹被困山穀,你不就拋下她一個人爬回來了嗎?」

我惶恐到渾身都在顫抖,我想要解釋:「不是這樣的......」

我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他就蹲下來用力地掰開了我的手,指甲甚至抓破了我的皮膚。

力道大得周圍的岩石都滾下來砸在我的身上,我眼前洞口的光被一點一點掩蓋,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容洲衝向許兮的背影。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看我是否開始往外爬了。

巨大的疼痛襲來,我顫抖著手摸向了我的被他踢過的地方。

血......到處都是血。

他對我殘忍到這種程度。

也許在他的心裏,我和孩子一起都比不過和他一起長大的許兮。

我愛他愛了這麼多年,他卻還是不為所動。

甚至到了現在,覺得看我一眼都嫌晦氣。

我眼前的洞口徹底被埋沒前,我下意識又去看了一下他的身影。

我心中泛起酸澀感,恐怕他還不知道,他那一腳踢得我痛到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再也爬不出去了。

2

容洲說會有人來救我,可直到我眼前的所有縫隙都被埋沒時才到達。

那些救生員在努力翻找廢墟,企圖找到我。

可我早就已經沒了呼吸。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中,看著他們忙碌的樣子,看他們急得不知所措。

「隊長,我們沒有找到人,會不會......」

對講機裏傳來容洲毫不在意的聲音。

「她能有什麼事?之前從那麼危險的山穀都爬出來了,這次肯定沒問題。估計她自己爬出來先走了吧。」

這些救生員還是有些懷疑,詢問他現在能不能馬上趕過來。

畢竟沒有人通知說看到她了,萬一出了個什麼意外......

容洲卻十分不耐煩:「你不知道我急著救許兮嗎?她有這麼嬌貴嗎!非要我去一趟!」

「找不到別找了,反正她死不了。小兮那麼怕黑,我哪有工夫去找她!」

我卻聽得心中一片悲涼。

這麼多年,就算是貓貓狗狗都會有些感情了。

可他對我和孩子的生死,毫不在乎。

許兮用她怕黑這個借口不是一次兩次了。

一周前,我媽的癌症已經到了晚期,她死前最後的心願,就是想要再看看我們倆。

我苦苦哀求了容洲許久,他才答應來看我媽。

可是我坐在我媽的床邊,眼睜睜地看著我媽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容洲卻還是沒有出現。

我急得不停地給容洲打電話,回應我的卻是一次又一次被掛斷的聲音。

我媽虛弱得滿臉蒼白,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問我:「你和容洲是不是吵架了......」

我強忍著淚意緊緊地握住我媽的手,顫抖著回答她:「沒有......媽......我們好好的呢......他就在來的路上了......我......我還懷了孩子......你再堅持堅持......小孩還想看到他的外婆呢......」

我媽欣慰地點點頭,艱難地說道:「你們倆好好的就好......就是......我怕是撐不到容洲來了......」

說完,她的手就一下子鬆了勁,一下子垂落了下去。

那雙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睛徹底閉上了。

我哭得歇斯底裏,淚眼蒙矓之間,我卻看到了手機上容洲發來的一條消息。

【今天有事,來不了了。】

然後他徹夜未歸。

可是在淩晨的時候,我卻在朋友圈看到了許兮發的動態。

【每次怕黑的時候,你都會來陪我。幸好有你,我感覺很幸福。】

3

我的靈魂跟著這些救生員飄到了容洲身邊。

這個時候,他守在許兮的身邊,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許兮撲到他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阿洲,你知不知道,地震來臨的時候,我被壓在那黑黝黝的地方,是多害怕......」

「我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容洲輕柔地用手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我這不是第一時間就來救你了嗎?你別怕,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出意外的。」

容洲自打我們在一起一年後,就再也沒對我這樣溫柔過了。

許兮在這時擔憂地說道:「姐姐現在會不會生你的氣啊......畢竟她那麼在乎你......曾經靠著那樣的道德綁架也不惜要和你在一起......」

容洲聞言,臉色難看地皺起了眉頭:「你別提她了!一想到當初是怎麼和她在一起的,我就覺得惡心得很!」

聽到他的話,我破碎的心一頓抽痛,我忍不住顫抖地想:容洲這是什麼意思?

當目光觸及容洲憎惡的表情,腦海中就瞬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了。

我爸是消防員,在我追求容洲的那段時間裏,容洲所住的小區起了火。

他為了救容洲一家而失去了生命。

我坐在我爸的床前哭得撕心裂肺的那天,容洲緊緊地抱住了我。

「你......別哭了......之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原來以為,容洲答應和我在一起,心裏還是有我的。

原來在他眼裏,和我在一起是我用我爸的死對他進行的道德綁架。

他真正一直愛著的,隻有許兮而已。

因為他妹妹的事,他恐怕一直恨著我。

婚後的一年,我和他的妹妹容妍一起去爬山。

當時對路形不熟悉,我們走迷路了。

可不知誰在後麵推了容妍一把,她朝著我撲過來,我們雙雙摔入山穀中。

我比她幸運一點,跌落在山穀一百米左右的夾縫裏。

而她卻墜入了更深的穀底。

我不會攀岩,隻能先上去找人來救容妍。

可這一舉動卻被容洲認為是我拋下他妹妹一個人離開。

無論我怎麼去向他解釋,他都不願意相信。

後來他常常徹夜不歸,有一次在淩晨醉醺醺地回到家。

我卻一下子就聞到了他身上不屬於他的香水味。

我哭到失聲,質問他為什麼這樣對我。

他卻不耐煩地將我推開,怒喝道:「你吵什麼吵!能不能不要成天跟個潑婦一樣疑神疑鬼!」

我一個人坐在陽台哭得泣不成聲。

可這樣的容洲,卻對許兮百般照顧。

「咳咳......」

許兮臉色蒼白地咳了兩聲,容洲連忙焦急地喂她喝藥。

我看到這個場景,心中升起一片悲涼。

在我懷孕肚子疼的時候,我求著他帶我去醫院。

可他卻隻是冷冷看我一眼,拒絕了我的要求。

「天天裝模作樣地說你這裏那裏不舒服,有意思嗎你!你是要死了還是怎麼樣?死也給我滾出去死!」

我現在如他所願,真的死了。

再也不會打擾到他了。

4

這時,容洲的電話急促地響起來:「容隊長,你趕緊過來!這裏的工作還沒做完,你怎麼一個人跑了!」

容洲臉色微沉,厲聲道:「我做決定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們自己沒手沒腳嗎?離了我還不能進行救援工作了!」

這時,電話裏換了一個人說話,是這次救生員的總指揮長。

他怒氣衝衝的聲音響起來:「容洲!你趕緊給我過來!你隻救一個人就走算怎麼回事!你還有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嗎?」

容洲黑了臉,答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容洲急匆匆地出發,許兮提出要和他一起去。

她溫柔地笑笑:「畢竟我也很擔心姐姐的安危。」

容洲冷哼一聲:「也就小兮你這麼善良,沈鯉這個毒婦!還裝模作樣地拉著我不讓我來救你!」

我啞然失笑,原來在危難中讓自己的丈夫救自己是裝模作樣了。

他們一同趕到現場。

災難現場處,看到容洲,隊中的陳鳴冷哼出聲:「有的人真是會耍大牌,救了一個人就跑還有理了?放著自己老婆不管去管一個外人,真是搞笑!」

我定睛一看,陳鳴與我頗有些交情,想來也是看不慣容洲這樣對我不管不顧。

容洲聞言,額頭上的青筋跳動,他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

許兮連忙拉住了容洲的手,然後眼中含淚,楚楚可憐地對這些人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阿洲也是太擔心我了。」

容洲冷著臉說道:「跟你有什麼關係。要怪隻能怪沈鯉她太有本事了,引來這麼多人幫她說話。嗬,真是夠不要臉的!」

那人氣得大喊:「容洲你......」

「你們都住嘴!」

指揮長忍耐到了極致,怒喝出聲。

這時,進去處理屍體的人出來了。

經過他們的大肆翻找,終於把我的屍體抬出來了。

還有一些其他死在地震裏的屍體。

我的身體被砸得麵目全非,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長相。

容洲的視線,在注意到我手指上的戒指微微愣住了。

指揮長的語氣十分惋惜,他沉重地說道:「哎,這個小姑娘大概才二十出頭,是這群死者中年齡最小的了。關鍵是,她還懷有著身孕,那孩子好像是被踢流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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