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姨娘隻是布料過敏,不是什麼大問題,等下老夫給她開一副藥,吃了之後等個一個時辰瘙癢的症狀就會消失。”
慕容大夫說完起身準備去開藥方,紅袖下意識拽住他的袖子,然後一臉焦急的說道,“大夫,我這一身的紅疙瘩難道不是中毒了?”
“不是。”
慕容大夫盯著她看了幾眼後,繼續說道,“看你的皮膚應該不是高門大戶養出來的女子吧。”
“也難怪你穿不了金月紗。”
紅袖今日從沈青容那邊搶來的衣服就是用金月紗做的,這種布料可是南疆貢品,千金難求,整個京都城裏也隻有幾戶人家得到過陛下的賞賜。
而這些人家裏隻要有女兒的,大部分都是給女兒做了嫁妝。
沈青容的金月紗就是父母給她的嫁妝。
紅袖乃是青/樓女子,她或許見過貴重東西,可像金月紗這樣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她別說見了,隻怕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不,慕容大夫說完這番話後,紅袖當即紅了眼眶,“夫君,妾身是不是給你丟人了?”
趙旭白原本一臉的不耐煩,張口甚至想要斥責紅袖兩句。
這時隻看到一個黑影從他眼前閃過,緊接著腰上掛了一個人,等他低頭的時候就聽到了紅袖低沉的哭泣聲。
“妾身出身低微,不如姐姐有教養,有氣質,可是自從做了夫君的女人,妾身就暗自發誓萬萬不能給夫君丟人。”
“所以妾身拚命的模仿姐姐,想要變得和姐姐一樣有氣質。”
“妾身還想像姐姐一樣不管穿什麼都有氣質,隻是妾身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太少了,所以妾身今日才去了姐姐的院子裏......”
聽紅袖這意思,她搶了她的東西,現在還是她的錯了?
沈青容壓下眼底的厭惡,冷笑道,“聽妹妹這意思,是我誤會了你?”
紅袖聞言,下意識抱緊趙旭白。
趙旭白見狀,有些不滿的瞪了沈青容一眼,“她還病著呢,你與她計較什麼。”
這就是她掏心掏肺相信了一世的夫君?
這一世的她,多看趙旭白一眼都覺得惡心。
“麻煩慕容大夫了。”
沈青容親自送慕容大夫出門,此時管家已經等在馬車前了。
慕容大夫看著沈青容,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夫人身上有了傷口,可要對症下藥的話,否則傷口化了膿,再想痊愈可就要刮腐肉了。”
慕容大夫說完,也不管沈青容是不是聽懂了,背著醫藥箱上了馬車。
沈青容站在趙家大門口,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她這段婚姻不是什麼良緣,隻有她自己眼瞎心盲一直樂在其中。
瀟湘院
“等下吃了藥你就好好休息吧,我還有公務要忙,就先去書房了。”
趙旭白說完不等紅袖開口,起身離開了屋子。
紅袖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氣的直接砸了桌邊的花瓶。
一定是沈青容在害她。
她雖然從小在青/樓長大,可是媽媽為了培養她們的氣質也是下了血本的。
什麼金月紗,難道還能比江南的煙雲紗貴嗎?
“姨娘,藥熬好了。”
紅袖低頭沉思的時候,丫鬟端著湯藥走了進來。
紅袖有心想說不喝,但是身上太癢了,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又見沈青容那個賤人已經走了,於是她端過丫鬟手裏的湯藥一飲而盡。
喝了藥,紅袖躺在床上,一邊期待著湯藥沒有作用,這樣她就可以找趙旭白告狀,說事沈青容要害她。
一邊又期待著湯藥有效果,因為她實在是被折騰的快受不住了。
此時她胳膊上已經被抓了好幾道口子了。
其實她的臉上更癢,但是她擔心抓破相,於是一直在忍著。
可是那種瘙癢實在是難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好在一碗湯藥下去,沒多久就見了效。
等身上的瘙癢症狀全部消散後,紅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隻見她躺在床上,神情懨懨的看著床幔,滿心不甘。
憑什麼沈青容就可以穿金月紗她卻不可以?
就因為她是高門貴女,所以她就要高人一等嗎?
哼,她偏不信這個邪。
既然她可以來到趙家,與她共事一夫,那麼總有一日她可以踩到她頭上耀武揚威。
這一夜,紅袖抱著滿心不甘進入的夢鄉,第二天早上,紅袖一睜眼就吩咐下人去買金月紗。
然而當下人帶著遺憾的消息歸來時,紅袖氣惱不已。
“那你就去想辦法再給本姨娘找一件用金月紗做的衣服回來。”
“本姨娘就不相信了,不過是一塊布料罷了,它還能挑人?”
丫鬟為難不已,紅袖卻不管她是不是為難,總之她已經把話放在這裏了,她如果辦不到,那麼她也就不必留在瀟湘院了。
“要不然奴婢把夫人那件衣服洗一下,等它幹了之後,姨娘再穿一下試試?”
此言一出,紅袖的心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回想起之前對沈青容的猜疑,她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意識到或許是自己過於敏/感。
而且紅袖也知道剛才那麼說是為難了丫鬟。
如果這個布料真的這般珍貴的話,隻怕今日她就算殺了丫鬟,她也拿不出第二件用金月紗做的衣服。
左右她就是想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穿金月紗做的衣服,至於是不是新的,不重要。
於是紅袖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此時,沈青容已經吃完早飯了,梧桐拿了她的嫁妝單子進來放到桌子上。
“這些東西明明都是小姐的東西,奴婢去找管家要的時候,管家卻一副不願意給的樣子。”
沈青容來到桌前坐下,一邊翻看她的嫁妝單子,一邊安慰梧桐,“真正不想給你家小姐嫁妝單子的人是趙旭白,管家就是一個下人,他能做的了什麼主。”
梧桐聽到這話,更生氣了。
“姑爺真是太過分了,自從小姐嫁進來後,整個趙家都在吃小姐的嫁妝,他們非但沒有半分愧疚,還越發的理直氣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