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蕭靖人生得極好,說一句眉目如畫也不為過。
就沐輕鴻看來,此時的一眾皇子中,若隻看容色,除了太子之外沒人能夠壓過蕭靖。
蕭靖一走進壽寧殿,整個大殿之中都仿佛生出了光彩一般,亮堂了不少。
這樣一個身上好似帶了光芒的人,令沐清如眼中珠淚幾欲滴下,喉嚨也似被哽住了。
她仰頭看著蕭靖,簡直把他當做了救星一樣。
沐輕鴻微微低下頭,拚命忍住不讓自己的嘴角揚起來。
她實在想不通,沐清如本身是個明豔耀眼的長相,性格也偏於張揚。
怎麼到了壽寧宮裏,就突然換了個芯子似的呢?
整個人都好似化身成了風中搖曳的小白花,隨時可能被風吹折了。
縱然沒有多少心機,但久居深宮,沐清如的這點子小心思,郭太後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當下,臉上就帶了幾分不耐出來——她這壽寧宮又不是吃人的場所,自己也沒怎麼著那沐清如呀,不就是與沐輕鴻說話親熱了些麼,她就敢做出這麼一副妖妖嬈嬈的狐媚子模樣來!
要說沐清如也是倒黴,郭太後年輕的時候,先帝身邊就有一位麗貴妃最為得寵。這位貴妃得寵的手段也是一絕,那就是哭。
歡喜了哭,傷心了哭。春花開了哭,秋葉落了也哭。
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生生地叫先帝的眼裏再沒他人。
哪怕成為了本朝最尊貴的女人,郭太後每每想起當年的麗貴妃,還要在心裏頭暗暗罵一句狐狸精的。
沐清如這見了孫兒就流淚的嬌嬌怯怯的樣兒,可巧就叫郭太後想起了麗貴妃。
心中厭惡,臉上就帶了出來。
蕭靖是郭太後一手帶大的,自是了解太後。
見她麵色不虞,當下便拉了沐清如在身邊,對郭太後笑道:“皇祖母,孫兒想帶沐大姑娘去禦花園裏轉轉。”
沐輕鴻:??
她忍不住看了看壽寧殿外。
快臘月了,光禿禿的禦花園,上一場雪還沒化盡呢,這有什麼可逛的呢?
郭太後也不想看見沐清如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在跟前,擺擺手,“去吧。”
想了想,也不好太過嫌棄沐清如叫孫兒麵子上不好看,又加了一句,“你們小夫妻倆好好說幾句話。”
蕭靖一笑,“多謝皇祖母。”
伸出手到沐清如麵前,將她領出了壽寧宮。
正如沐輕鴻想的,天寒地凍的時節,就算是禦花園,那也是蕭條得很。
蕭靖沒有帶著沐清如四處亂逛,而是將人帶回了自己的寢宮,清波殿。
清波殿離著壽寧宮不遠,這一路上,蕭靖始終挽著沐清如的手,神色溫柔,間或低頭與她說上一兩句話。
一直到了清波殿裏,他才放開了手,低聲吩咐了宮人幾句。
沐清如抬眸環視這清波殿,宮室不算大,卻也氣派非凡。
她輕輕咬住唇瓣,身體因激動微微顫抖著。
她記得前世,郭太後舍不得孫兒,二皇子和沐輕鴻大婚後並沒有直接開府出宮,而是在清波殿裏住了好幾個月。
重生後她一門心思先將二皇子搶到了手。
這一次,和他住在清波殿裏的人,會是自己。
陪他登上帝位的人,也會是自己。
享受他無盡溫柔的人,更隻有自己。
沐清如的眼睛又一次濕潤了。
淚珠兒尚未落下,沐清如便覺得臉上一痛,身子不由自主撲倒在地。
“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耳畔傳來冰冷的聲音,沐清如抬頭,就對上了蕭靖那雙猶似帶了冰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