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吟卻在裏麵聞到了火藥的味。
按照上輩子來算,落明珠如今已經懷孕三月有餘,第一胎是個女孩。
秦驍印不知道從哪裏拿個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
“明珠有喜了。”
盧側妃臉上的得意越發的藏不住了。
別的暫且不說,就在王爺這幾個兒子之中,沒有哪一個,生出了長孫。
落明珠肚子裏的簡直就是頭一個。
此話一出,果不其然王爺大喜。
別的暫且不說,別人府中都是人丁興旺,王爺沒有那麼多妻妾,孩子也沒人家那麼多,隻有四個兒子,三個女兒。
最大的兒子年齡也到了二十二,但是第三代就連頭都沒冒。
落明珠得意的伸手摸了摸肚子。
“既如此,我也有一件喜事要說給王爺聽,二房,也有一位姨娘懷胎三月有餘。”王側妃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第三代不冒頭,什麼都沒有,一冒頭就出來兩個。
王妃臉上雖然掛著笑,但是笑意卻並不達眼底,不因為其他。
她的兒媳婦身份低於兩個側妃的兒媳的身份本就是她多年的心結。
現如今,兩位側妃的兒子後院都有了這樣的大好事,而她的兒子那邊......還在生育艱難。
王妃隻感覺一口氣冒在了嗓子眼,想要吐出來卻又不敢吐出來,隻能鬱結於心。
“太好了,王爺,咱們家可真是雙喜臨門啊。”王妃表麵維持著體麵,歡喜的讓人絲毫看不出差錯。
秦驍印轉頭默默的瞧了一眼白吟,見白吟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他這才轉回了頭。
天氣冷,又得到了這兩件大好的喜事,王爺吩咐提前回府,免得凍壞了眾人。
如同去的時候一樣,白吟依舊坐在妯娌三人的馬車裏麵。
“好呀,你這個明珠,這麼大的好喜事,怎麼瞞的這樣死?”
劉竿曉故作親昵的點了點落明珠的額頭,那模樣在外人看來,就像親姐妹倆似的。
“哎呀,我的好二嫂,胎坐穩了我才敢說。二嫂院子裏那個不也瞞的死死的嗎?”
落明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極了開了屏的孔雀,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肚子的金貴。
劉竿曉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落明珠也才後知後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意識到自己可能踩到了劉竿曉的不痛快。
話說也是,劉竿曉正室還沒動靜,院子裏的姨娘反倒先有了動靜,不就說明......劉竿曉勾不住丈夫的心嗎?
馬車搖搖晃晃,後麵的車裏麵,誰也沒再說過話。
王爺因為這兩件喜事,索性跟王妃,還有兩位側妃,一起進了馬車。
唯獨隻剩兄弟四人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頭。
“恭喜恭喜,想不到三哥居然是咱們兄弟之中,最早做父親的。”
四爺年紀還小,此時此刻也看著老三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意。
馬蹄踩著雪上,踏雪聲格外好聽,冷風呼呼的刮在人的臉上,讓人麵頰生痛。
“二哥也不賴。”老四一隻手拉著馬的韁繩騰出來了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二爺的肩膀。
秦驍印什麼都沒說,臉上的神情逐漸就變得不好看了。
秦驍印突然策馬走在前頭,其餘兄弟三人麵麵相覷,個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吟落水的事情後生育艱難,後院裏的女人是知道的,可是幾個男人那是完全不知道。
“大哥怎麼了?”
老四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隻能去問旁邊的老二和老三。
老三甩了甩自己的劉海,像一隻開了屏的孔雀,目光高傲。
“我和二哥都要做父親了,大哥嫉妒唄。”
老三容貌長得不錯,體型偏瘦,不屬於有力量的那一掛,但是也顯得公子如玉。
從郊外回到王府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白吟率先下車,劉竿曉第二個。
落明珠下車的時候,老三早就殷勤的跑上去親自扶。
落明珠發覺周圍的人都看著自己,臉上也浮上了幾分不自然的紅暈,但是心裏就跟流淌了蜜似的......甜甜的。
劉竿曉修長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白色的月牙,隻能將目光落在了二爺的身上。
二爺也知道自從後麵那個小妾懷孕以後,劉竿曉心情一直不大好。
二爺立刻上前殷勤打傘。
夫妻幾人成雙成對,王爺和幾位側妃走東側回後院。
兄弟幾人的院子都在西麵。不得不一同前往。
白吟身邊的丫鬟秋樂看著自家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大爺,她心裏頭直著急,但是又不忍心自家姑娘遭了涼,於是自己打開了傘,給白吟撐著。
夫妻二人就跟走在路上的陌路人一樣。
落明珠冰冷的手早就已經揣到了三爺的袖管裏麵,三爺暗暗的叫了一聲涼,卻也沒讓落明珠把手給抽出來。
劉竿曉轉回頭瞧了一眼白吟,她暗暗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獻殷勤的二爺。
心裏卻忍不住慶幸,大哥院子裏雖然隻有白吟一個女人,可是大哥是一個不會疼人的,白吟嫁進來又落了水......眼下如此寒冷的天氣。
大哥心裏也沒有半分在意白吟。
思來想去,還是她家的二爺好,會疼人。
院子離得最近的是三爺,其次就是二爺,最後的才是楓葉苑。
屋子裏點著炭火,秋樂立刻上前替白吟脫下了身上沉重的披風又將披風上麵的雪全部都抖落幹淨。
白吟不由得雙手放在唇輕輕的哈了一口熱氣。
秦驍印並沒有緊跟著進來而是去了書房。
秋樂平常是害怕秦驍印的,但是秦驍印眼下不在這裏,秋樂自然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她著急忙慌的給白吟搞了一個熱乎乎的湯婆子塞到了白吟的手掌心裏。
“真是的,大爺一點都不懂得體貼人。”
秋樂是瞧見了的,那二爺和三爺對待二夫人和三夫人,那是何等的恩愛體貼。
怎麼偏偏到了大爺這裏,便什麼都沒有了。
白吟笑著瞧了一眼秋樂:“我倒未曾覺得什麼,他本就是這樣的性子。”
秋樂沉默了,自家姑娘說的也對。
成婚整整兩年,她從未見過大爺對姑娘有過片刻的溫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