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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走水路進京之後,陛下身側的大伴來傳了旨意,在城門口堵住了我們。

他說陛下頭疾發作,正靠著湯藥吊著,這幾日見不得我們,還分外貼心地讓我們先回相府住著。

相府。

提起這倆字,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提出了自己的質疑:“能不回嗎?”

何丞相將我送去替嫁,為此還派千山司的人堵截我,揚言我出秦府一步便讓我血濺當場。

這哪裏是養父,分明就是閻王爺在世嘛。

我這要是回去,多半會被這個養父拆成一塊一塊的骨頭,然後剁碎了扔出去。

晏天子雖式微,但大家到底麵子上做得很足,大伴身著窄袖的曳撒,頭上的三山冠一絲不苟,隱約能看到鬢角油光鋥亮,似乎是抹了桂花油。

大伴白胖的臉上露出諱莫如深的笑:“秦少夫人是想抗旨?”

我道:“打個商量而已,不能的話就算了。”

秦歸瑜看都沒看那聖旨一眼:“我家在都城有祖宅,為何要住嶽丈家中?”

言下之意,陛下管得太寬了,臣子子女的婚事都要橫插一腳。

大伴雙手將聖旨塞到我手裏,怒氣衝衝地剜了他一眼:“秦公子,陛下有意抬舉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話音剛落,一個黑衣短甲的男子穿過人群,朝著我們走過來,先是恭敬朝著大伴施了一禮,而後從懷裏抽出一條帕子遞給我。

上麵繡著淺淡茶葉,帕子一角上繡了“茗”字。

芷茗。

那個陪著我嫁到秦家的小丫鬟,秦歸瑜帶我跑路的時候,她在後麵聲嘶力竭地喊,顯然是真的一心愛護原主。

我的去留決定她是否喪命。

雖然我不是真正的何惜微,可是作為一個現代人,我還是做不到十足的冷血。

“今夜丞相五十大壽,除了大少爺去豫州下聘了,沒法子回來,其餘的幾位少爺小姐,連帶著幾位何家旁支的姊妹兄弟也都來了。”

“本來想著二小姐遠在譽關不便前來,而今既然入京了,那自然……”

他胡子一抖一抖,說的話落在我耳朵裏,就好似芷茗的催命符,“丞相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隻想留二小姐回家住一宿罷了。”

總而言之,我若不去,何相便要拿芷茗開刀了。

我接過帕子,攥著那個刺繡,良久未說話,然後抬頭瞧著秦歸瑜,平靜道:

“我與郎君剛剛吵了架,看著他有些礙眼,他就別去了,我一人去足矣。”

說罷我便跟著那黑衣人離開了。

秦歸瑜出人意料地沒跟著我,隻“嗯”了一聲,連叫我多保重這樣的話都沒說。

我出於好心,特地和他撇清關係,讓秦歸瑜不必去這場鴻門宴,結果這廝居然連一句“我與你同去”這樣的場麵話都不說,真就讓我一個人赴鴻門了?

我在心裏罵了他好幾句。真是薄情寡義,早知道我就該帶他一起去相府,黃泉路上好作伴,拖家帶口不孤單。

我氣憤地踢開路上的一塊石子,那給我帶路的黑衣人頓了腳步,扯了一絲笑:

“二小姐傳聞中的野脾氣,在下今日算是領教了,遇到不舒心的便動輒打雞罵狗,難為芷茗那小丫頭這麼護著二小姐,也怨不得秦公子和二小姐拌嘴。”

我:“?”

踢塊破石子就算打雞罵狗了?

反正何惜微是這副性子,我索性不裝了:“什麼時候輪到你這賤人在這指摘我了?”

他轉過身,有些愣住了,兩頰頓時變得殷紅一片。

我猜他應當是丞相身邊有頭有臉的幕僚,但是之前沒有親眼目睹過何家二小姐的跋扈之風。

否則他也不會說那句“傳聞中的野脾氣”。

我指著他鼻子罵他:“說你呢,你就是這麼和主子說話的?”

四周百姓竊竊私語,有幾個感慨相府二小姐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還有人說丞相瞧著挺慈善的,養出來的女兒卻這副模樣,可見慈父多敗兒。

我繞過他,故意怒氣衝衝地登上了那個掛著何府族徽的桃木馬車,撩開簾子,看似是在斥責那幕僚,實則和遠處的秦歸瑜對上了眼神:

“日後別叫我瞧見你,否則見一回我罵你一回。”

秦歸瑜之前救過我兩次,說到底我也算欠他的,雖說秦歸瑜這回確實是有些薄情寡義,不過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丞相府就是個魔窟,他雖說有點本事,但據本人多年的觀影經驗,年輕人一般很難鬥得過老狐狸。

我希望他是真的和我分道揚鑣,而不是背地裏去丞相府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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