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父當即摔了筷子,他本就不喜歡我,如今更是有了說教發火的理由。
“當初你們結婚我就不同意,他長的就一副花心的樣子,現在好了吧,戴綠帽子了你心裏舒服了?要離可以,江黎淨身出戶。”
我攥著拳看著傅初雪,怒火燒在心口,她也盯著我,完全沒覺得自己錯在何處。
“我們離婚跟任何人都沒關係,傅初雪,你也不必這樣羞辱我,你不同意也沒關係,我會找人起訴你,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傅父一拳砸在我臉上,那一瞬間我頭暈耳鳴,控製不住的摔倒在地。
“你都出軌了還嫌不夠丟人?”
傅初雪慌張的想要拉我,我推開她的手,咽下喉頭的腥甜,麵無表情。
“滿意了嗎?”我問她。
傅初雪嘴唇顫抖,“我不知道爸會打你。”
她永遠不會承認她做錯,我心中嗤笑,站起身看著傅父傅母,語氣平淡。
“我沒有出軌,你們該問問你們的好女兒瞞我那麼多年心裏留了誰,婚我一定要離,我什麼都不要我也要離這個婚。”
我說的堅決,傅初雪怔愣的看著我,眼眶發紅,我卻沒看她,決絕的離開。
回去的路上下了大雨,我頭暈的厲害,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司機問我去哪,腦袋忽然像生了鏽一樣,想不起來家的地址。
“你到底去哪?”司機不耐。
我想不起來,將手機全翻遍都沒找到家的地址,我茫然失措。
“我不知道…”
司機大罵,“你有病啊?不坐就滾下去行不行?我還要拉別的客人呢!”
我隻好下車,站在雨裏不知道往什麼地方走,就在這時,一輛車停在我麵前。
“你瘋了?身體不好還淋雨!”
蘇曦舉著傘衝下來,將我強硬的按進車裏,一張臉難看的不行。
“江黎,你有沒有把自己當回事?你放棄了自己,有想過你家人的感受嗎?”
“沒有家人了。”
蘇曦一噎,瞪我,“你老婆呢?”
“我們準備離婚了。”
她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試圖勸說我,我沒給她這個機會。
“我不是故意淋雨,我隻是忘了家裏的地址,最近我的記憶好像越來越差了。”
蘇曦了然,歎息道,“這是正常的,你不治療幹預,越往後越會忘記很多東西,江黎,你還年輕,這個病並不是百分百不能治愈。”
“百分之八十和百分之百有區別嗎?”我樂觀的笑笑,“這樣很好啊,我死了把所有痛苦都忘了,輕輕鬆鬆的來,輕輕鬆鬆的走。”
蘇曦又將我帶到了醫院裏,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我甚至起了厭惡的情緒。
她讓護士給我紮針,我的手腫的厲害,我忍不住想,難道我要從現在紮針紮到死嗎?
“你好好睡一覺,我建議你還是盡快辦住院,積極治療,別再到處亂跑了。”
我隻好應下,剛迷迷糊糊的睡著又被手機鈴聲吵醒,是傅初雪打來的。
一接通就聽到她的怒吼聲。
“江黎,你為什麼沒回家?你去哪了?去找秦如諾了是不是?我們還沒離婚呢!”
我疲累道,“我在醫院。”
“又騙我是吧?剛才還吵著鬧著要跟我離婚,現在就進醫院了?誰會信你的話?我給你二十分鐘,不回來你後果自負!”
電話掛斷,我沒有理會,掛完水,趁著護士不注意我又想走了,但這次被蘇曦抓到了。
“你又想往哪走?明天一早還有一項檢查,老老實實的在病房裏待著。”
“我想回家。”
“你都不記得家裏的地址了還回什麼家?”蘇曦不客氣道,“回病房去!”
我不想回,她就拽著我往病房裏走,這個時候,傅初雪的冷笑突兀的插了進來。
“看樣子我過來打擾了你們。”
蘇曦皺眉,“你是他老婆?”
“我是他老婆,但他這不是更想讓你陪嗎?我說他最近怎麼總往醫院跑呢,原來一個秦如諾還不夠,還想......”
“你別說話那麼難聽!”我怒道。
“你敢做還不敢讓我說?”
我氣的站不住,蘇曦看不下去,“你誤會了,我隻是他的主治醫生,你知道他…”
“我當然知道。”傅初雪冷聲打斷,“不過這是我們自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還這麼對他?怪不得他要跟你離婚。”蘇曦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妻子說出的話。
“關你屁事?”
傅初雪抬手就要扇蘇曦,手揮到半空被我攥住,我狠狠的甩開她。
“傅初雪,你鬧夠了沒有?”
傅初雪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你為了她這樣對我?江黎,你從不跟我大聲說話的!”
我支開蘇曦,滿眼疲憊的看著她,“傅初雪,你到底還要往我頭上扣多少帽子?”
“我往你頭上扣帽子?”她氣不打一出來,“明明是你做錯了,是你不承認!”
“我沒做過為什麼要承認?”
我麵無表情,“傅初雪,我有像你懷念陸祁言那樣懷念秦如諾或者蘇曦嗎?”
陸祁言三個字一出,傅初雪的笑就僵在臉上,眸子也迅速的黯淡下去。
她越沉默,我越為過去的五年不值。
“他已經死了,江黎,你為什麼非抓著他不放?”傅初雪聲音嘶啞。
“不是我抓著他不放,是你抓著我不放,你既然喜歡他,愛他,就不該瞞著我跟我結婚,瞞了我整整五年,人能有多少個五年?”
我控製不住的聲嘶力竭,她無動於衷,我也早就對她不抱希望。
“離婚吧,行嗎?我們好聚好散。”
“不行。”
傅初雪抓著我的手腕用力的將我往外扯,“這五年都是這麼過來的,你不能說離就離,我也不允許,江黎,我不允許!”
她將我帶回了家,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我的記憶重新湧出來。
哦,這裏是我跟傅初雪的婚房,隻不過她在我們的婚房裏放不少陸祁言的東西。
趁著傅初雪洗澡,我徑直去了書房,傅初雪出來時,我把手裏的東西舉到了麵前。
“江黎,你想幹什麼?”
她慌張無措,死死盯著我手裏的照片,那是她和陸祁言唯一的一張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