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是的。下次她還要來找我,她想通過我去找到偷渡者。我想,我們不能讓它得逞。”
周景嚴陣以待,沉思了好一會,才道:“韻卿,我有個想法。下次它來找你,我希望你把我供出來。”
我驚訝道:“什麼?你要我把你供出來,你找到對付它的方法啦?”
周景並不作答,反而提起另外一件事情:“我現在有個猜測。或許我愛人可能在它手上。”
我也跟著話題被帶偏了:“怎麼說?”
周景沉思道:“我懷疑,是我之前過來改變了她的命運,所以這一次她被提前帶走了。你知道來到這裏,就不能改變其他人命運的事情吧?”
我頷首,這個我倒是知道。
周景娓娓道來:“我第二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僅存一點記憶。那時,我跟周子寒囑咐,一定要多注意可能會出車禍的女孩子。我似乎是撿了一個出了車禍的女孩子回家,然後跟她相處的過程中產生了感情。”
他繼續道:
“她就是我愛人。但是不知道發生什麼,我們迷失了,我也回到了未來。我第二次來到這裏,離那個車禍發生之前,整整提早了五年過來。我是希望這五年的時間,可以提早找到她。這五年裏,我找了很久,就是沒遇到我愛人。現在我待的時間太久,因為同化的影響,我對未來的記憶快要消散了。恐怕拖得越久,想找到她的難度越來越艱巨。”
不知怎的,我心裏隱隱約約有些難受,為這麼一個癡情的人感到傷感,心裏對時空修訂者的仇恨也越發深了。
我安慰道:“會找到你愛人的,我會幫你的。下次時空修訂者找來,我去試探試探它,看能不能幫你打探有關你愛人的信息。”
周景拒絕了:“不用這麼迂回了。你直接一點吧,把我供出來。我在這裏生存那麼久,有自保的手段。你讓它直接來找我,我去和它談談。”
我滿臉糾結,沒同意他的提議:“......不行,你也說了,這隻是猜測。萬一不是時空修訂者帶走你愛人,我暴露了你的行蹤,你就有危險了!”
並順勢提出自己的想法:“咱們從長計議,慢慢來。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安危。現在我們沒辦法對付時空修訂者,就該先隱而不發、暗中行事,不要過早暴露你的行蹤給它。”
在小諾或者我有生命的情況下,我唯一的籌碼就是偷渡者的行蹤。在還沒有勝券在握下,我打敗不了時空修訂者。一旦我先亮了底牌,我等同於沒了利用價值。
時空修訂者得了好處,達到了目的。第一個就是把我殺了,沒有任何商量可言。
這也是為什麼我不同意他的原因,保住他也是保住自己,我這也是為了自保。
周景難得這麼沉不住氣,經過深思熟慮的思考過後,斬釘截鐵地輕聲道:“不行。我等不了了。”
我愣住了。
周景最後說的話很輕很輕,像羽毛一般落在地上都沒有重量。
他的神情有種莫名讓人不懂的遺憾,令我尤其敏感他後半句話。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我心裏隱約有個猜測,可能不是他物理時間上的等不了,而是他受到某種條件的限製,實在是沒法再拖下去了。
於是我擔憂地問周景:“是不是你的同化又嚴重了?”
周景不願多談,否認道:“不是。是我想趕緊找到我愛人。”
我盡力扮演一個說客:“我可以可以我們可以循序漸進,這樣你就不用那麼冒險!”
周景的態度十分拒絕,“你隻要把把我的行蹤透露給它,剩下的我自會解決。”
都這個時候了,我再看不出來他的打算,就是我蠢了。
我們說是來合作,但他拒絕溝通。對我沒有多少信任,隻想一條黑獨自一人走到底!
真是好賴不分、油鹽不進,我瞬間冷下臉來:“你今天不是來跟我商量的,你是來通知我的,對嗎?”
我就算有私心,也是站在他這一邊的,為了他多少考慮一些。而他直接想把我踹溝裏。
周景無情地偏過頭,也隔絕了眼神對視的可能性。這個動作的信號很危險,等同於撕破臉。
氣氛到了白熱化階段,隨時我們都可能會談崩。
明明在此之前,我們已經敞開心扉互通身份,並且相談甚歡,所以我不能理解他現在判若兩人。這也太荒唐了。
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我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