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簡滿腦子都在慢回放剛才薛妄說的話。
他要和雲念念結婚。
薛妄要在隻屬於他們的愛巢裏,和另一個女人擁吻。
“你愛她嗎?”洛知簡直勾勾的盯著薛妄,汗津津的小臉像極了洋娃娃,唇色嬌豔欲滴,漂亮又詭異,好像一朵開到荼蘼的玫瑰。
薛妄忍不住伸手撫那張精巧到讓人恨不得做成收藏品的臉,欣賞了片刻,毫不留戀的抽身離去,“好好休息,把你的文身保養好,我要檢查。”
洛知簡猛然轉動輪椅,追了上去!
她從後麵摟住薛妄的腰,臉埋在他身側,溫熱的眼淚漫出,哽咽著,“薛妄,那我到底算什麼?”
薛妄拎著工具包,語氣漫不經心著,“哦,你算我養的一條狗。知簡,你要學會擺正自己的地位,當好你的寵物就行了。”
他之所以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羞辱洛知簡,除了知道洛知簡這個癱瘓的殘廢離了他活不下去,也是因為他很清楚,洛知簡有多愛自己。
這個下賤的女人好像得不到自己的愛就會死一樣。
“你愛我嗎?”洛知簡好像沒聽到薛妄的羞辱,自顧自的問。
不意外,下一刻右臉頰就迎來了清脆的一巴掌。
薛妄向來喜歡玩一巴掌之後再給個甜棗的操作,下一秒,霸道又凶狠的吻鋪天蓋地而來。
他沒回答洛知簡的問題,隻是在給了她一記耳光之後,扔下紋身的工具包,轉身,單膝跪在洛知簡麵前,扣住她的後腦勺,綿長的吻讓洛知簡幾乎窒息。
薛妄吻的很深情,很投入,沒在意洛知簡咬破了他的唇,吸食著他的血液。
洛知簡在天旋地轉的愉悅裏,想起就連這樣的深吻,也是她一點點教給薛妄的。
是她把大學校園裏,連眼裏的自卑都隱藏不好的薛妄一點一滴、不動聲色教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是自己喜歡的樣子。
可惜馬上她就要和自己深愛的戀人永遠告別了,因為他們曾在南城大學的校園梧桐樹下勾指起誓,隻有死亡能將他們彼此分開。
薛妄吻去她眼角的淚,因為情動而沙啞的嗓音輕聲著哄,“別哭,我的小姑娘。”
“薛妄,我真的好愛你,我好開心,”洛知簡盯著他的眼,薛妄的眼裏好像永遠盛著璀璨星光,永遠欣賞不夠,“所以,請讓我為你和雲小姐籌備婚禮好嗎?薛妄,我會把世界上最好的都捧到你眼前,我不會讓你失望。”
~
門合上,又悄無聲息的打開。
江風伸手要去推洛知簡的輪椅,她抬手阻攔,自己坐在了梳妝台前,抬手撥弄長發。
盛在琉璃盞裏的燕窩被放在她麵前,洛知簡還在回味唇齒間彌漫的、屬於薛妄的血腥味兒,懶得喝。
江風把勺子湊到洛知簡唇邊。
她沒滋沒味的喝了半盞,忽然有些想吐,轉向江風,打手勢,【我好看,還是雲念念好看?】
江風的笑很澄明,【你最好看,是薛妄眼瞎。】
頓了頓,他又比劃,【要不我們把薛妄弄瞎,橫豎他要眼珠子也沒用。】
洛知簡淺淺的笑,隨手拉開抽屜,拿出耳機戴上。
洛家別墅,從來都不是薛妄自以為的,給她洛知簡打造的黃金牢籠。
相反,這是洛知簡的蜘蛛網。
無數的絲線從她的房間蔓延,她端坐其中。
薛妄的焦躁不安的踱步聲透過耳機傳來,是意大利工匠手工定製的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
洛知簡忍不住想起了某次,薛妄穿著皮鞋踩過自己指尖的痛楚。
又或許...那不算什麼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