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餘樂點頭道：“是啊，俺姓多餘的餘，單名一個樂字。餘生都很快樂的意思。”

“好名字。”女孩說道：“多謝小樂哥哥仗義相助。”

餘樂已經走到唐鵬身後，俯下身用牙齒咬著繩索，一點一點將繩結解開，嘴裏發出“咿唔咿唔”的聲音。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將繩索解開。唐鵬站起鬆了鬆筋骨，將繩子扔到地上，罵道：“我們犯到誰了，把咱們關在這個鬼地方。”

餘樂示意噤聲，向上麵指了指，輕聲說道：“你還是把手背著，繩子依舊搭在手腕上，別被人看出破綻。”

唐鵬一愣，旋即向餘樂會心地一笑，動手將餘樂解開，然後乖乖地背過手將繩子繞了回去。

餘樂徑直走回到女孩身邊，蹲下來說道：“背過身去，我現在就幫你解開。但是你要和我們一樣，保持這個姿勢，不能被人看出破綻來。”

女孩順從地轉過身，待繩子解開後，搓揉著被勒得烏青的手腕，向餘樂說道：“多謝小樂。”

“看你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兒？”餘樂直接問道。

女孩稍微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我......姓孟名玲瓏，海州西塘鎮人氏。”

“孟玲瓏？挺好聽的名字，倒是人如其名。海州在哪兒，離吳州遠嗎？”餘樂從未離開過吳州，對其他地方一竅不知。

孟玲瓏奇怪地問道：“吳州？吳州在哪兒？”

餘樂和唐鵬同時嚇了一跳，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問道：“難道這裏是海州？”

孟玲瓏也嚇了一跳，睜大眼睛問道：“難道這裏是吳州？”意識到情況不妙，雙眼瞬間紅起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唐鵬向高高的天窗看了一眼，什麼也看不見，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被賊人關在何處。見女孩又開始哭泣，按捺住心裏的不安，安慰起她來。

餘樂冷靜下來，向兩人分析道：“不要著急，現在我敢肯定一點的是，咱們不知什麼原因被歹人抓來關在這裏。我和湯盆都是十三歲，雖然不知道孟玲瓏幾歲，但我看與我們年紀相仿......”

孟玲瓏見兩位男孩子沉著冷靜，便也稍稍安穩了下情緒，開口清脆地說道：“我十二歲了。”

餘樂點點頭，好奇地問道：“你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一般都深居宅中，怎麼會被歹人從家中擄到這兒來？”

孟玲瓏一邊細細回想，一邊緩緩說道：“我記得那日在後花園看花，忽然聽到府外的街上敲鑼打鼓的熱鬧非凡。便自己從柴房搬來梯子，偷偷爬到牆頭觀看。原來是一幫江湖藝人在耍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變戲法的，有玩雜耍的，也有胸口碎石的，還有賣糖葫蘆、小糖人......反正有好多好吃的，他們身邊圍滿了人。我沒忍住，趁府裏的人不注意，便自己沿著旁邊的小樹滑了下去，鑽在人群裏長看得起勁。突然有人把我抱起扛在肩上，還說：‘終於找到你了，還不趕緊回家，看你娘不打斷你的腿。’當時我就懵了，忘記了哭喊。接著他們把我塞入馬車裏，還在我嘴裏塞了東西，想喊也喊不出聲。”

“嗬，你這不是遇到人牙子和牙婆了吧？”唐鵬聽完說道。

孟玲瓏好奇地問道：“什麼是人牙子和牙婆？”

千金小姐不知道很正常，因此餘樂耐心地解釋道：“就是專門拐賣女人和孩子的人販子。唐鵬說得沒錯，你肯定是被這些人拐到這兒來的。”

陰濕的地下室滴著水，顯得異常幽靜，說話的聲音一響，便有回音。

“這兒是什麼地方？如果你們帶我出去，我爹爹一定會厚賞你們的。”孟玲瓏為自己一時糊塗而後悔不迭，此時此刻家裏肯定已經亂成一鍋粥，深愛自己的祖母也會頓足大哭。想到這裏，她眼眶又紅了起來。

餘樂已經站起身，示意唐鵬蹲下。回過頭安慰道：“別急，我們先想法子逃出去再說。”說完，便踩到唐鵬肩上。

唐鵬緩緩站起，將餘樂送到天窗下。餘樂手指用力勾住窗沿，靈巧地用腳一蹬，像個猴子一般吊在天窗上，將頭湊上去向外張望。

透過窗戶，他先看到了幾塊巨大的夢澤湖石。透過夢澤湖石的窟窿看不遠處就有湖泊、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每一處景色都別具一格。湖泊波光粼粼，水麵上漂浮著幾片荷葉，偶爾還有魚兒躍出水麵，濺起一圈圈漣漪。小橋橫跨在水麵上，連接著兩岸的景色，仿佛是一座通往仙境的橋梁。流水潺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讓人心曠神怡。亭台樓閣則點綴在園林的各處，與周圍的景色相互呼應，構成了一幅幅美麗的畫麵。

遠處水麵上還飄來縹緲的歌聲：“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伴隨著絲竹管弦之聲、喝彩聲，外麵顯得非常熱鬧。

唐鵬吃力地抬著頭問道：“小樂，看到什麼了嗎？”

餘樂低頭說道：“近處有幾塊湖石，遠處是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應該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園子，而且這個地牢是在一個假山的內部。你聽，還有唱戲的，你想想吳州城內在哪兒唱戲的人最多。”

唐鵬脫口說道：“老郎廟和閶門內外戲園子都多。”

餘樂又向孟玲瓏問道：“喂，你們海州有沒有戲園子？可曾去聽過戲？”

孟玲瓏思索片刻，點頭答道：“當然有。”

“你過來聽聽，外麵唱的戲和你聽過的是不是一樣？”餘樂招呼道。

孟玲瓏走近，站在天窗下仔細辯聽了一會兒，搖頭說道：“不是，這咿呀呀的聽不懂。我們那裏戲班子唱的是高甲戲，和這個完全不在一個腔調上。”

“那就是了，我們肯定還在吳州城內。你是被人家擄到吳州來了，得盡快溜出去，以免夜長夢多。”餘樂說道。

孟玲瓏嚇得著實不輕，花容失色，情不自禁地拉住唐鵬的衣襟說道：“兩位哥哥，求求你們一定要帶我逃離此地，我......我家人現在一定急得團團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