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花店,看著那一室狼藉,陶宛隻覺得眼睛旁邊真的疼,認命地拿著掃帚把碎玻璃和碎花盆掃出去,等她幹完活,都已經快到中午了,陶宛看著掛在牆上鐘,思忖著要不要把珍藏已久的泡麵拿出來當午餐。
“麻煩,幫我把你這裏所有的新鮮玫瑰包起來。”
陶宛從櫃台後麵走出來,看見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站得筆直,立在店裏,氣質淩冽。
“好,麻煩您稍等。”
等那個男人把花房放進車子後備箱裏,穩穩當當地開著車離開,陶宛才站在門口感歎,這麼多話,大概是我這半個月來最大的一筆收入了。
她端著泡麵,坐在店子裏,一邊看網絡劇,一邊“嘖嘖”嘬著,一屋子紅燒牛肉的味。
陶奚拎著袋子,下車的時候還搖晃了一下,然後回頭衝車裏揮揮手,邁著虛浮的腳步往花店裏走,大概是醋溜魚的香氣太強大,一下子就蓋過了那股子劣質泡麵味。
陶宛捏著塑料叉子,聳了聳鼻子,把臉從電腦後麵移開,就看見自己晃晃悠悠的弟弟拎著一個外賣袋子,袋子上還印著上次熊旻舟帶她去吃上海菜的那家館子的名字,打包盒裏模模糊糊透出來一條魚尾巴。
那碗泡麵瞬間就被嫌棄了。
陶奚看到自己姐姐一隻眼睛旁邊烏青烏青一大塊,簡直心疼的要飆淚,隨手就把袋子放到了一盆花旁邊,衝過去捧著自家姐姐的臉,那小手抖啊顫啊,慘白的唇瓣不住地抖動,那模樣看上去活像個小可憐:“姐,你被打了,誰這麼大膽子敢打你,疼不疼啊,怎麼被打成這樣了呢!”
陶宛一手把陶奚的臉打到一邊去,頂煩他這幅哭哭啼啼的模樣,明明是一個力大無比的男子漢,卻成天把自己折騰的跟腎虛一樣。
“他人呢?”
陶奚弟弟老實地指了指門外,從副駕駛的窗戶看過去,還能看見熊旻舟線條明顯的下頜骨。
“你吃了嗎?”
陶奚點點頭,突然揚著眉毛要說什麼,又一下想起了什麼,兩條眉毛耷拉下來,抿了抿嘴,心虛地朝門外瞟了瞟。
陶宛站起來,拉了張桌子,把菜從袋子裏拿出來擺到桌子上,拆開外賣盒的蓋子,那股醋溜魚的味道才算是充分揮散出來,陶宛使勁咽了咽口水,卻是朝門外走去,敲了敲窗戶:“進來吧!不知道你別扭個什麼,跟你介紹女朋友這麼好的事,你還不高興……”
熊旻舟開了車門出來,隔著車站在陶宛對麵,端著那張一本正經的臉:“那要不要我給你介紹男朋友啊!”
陶宛手肘撐著車頂,摸著下巴:“嘖,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的確單身很多年了啊,你說這不科學啊,就我這個條件,居然沒人追。”
熊旻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關上車門,自顧自地走進店子裏,一屁股坐在陶奚旁邊,等陶宛笑著從後麵追上來,坐在他們對麵,拆了雙筷子,一擼從魚肚子上擼下一塊肉,沾沾湯汁,然後放到米飯上,和著米飯,夾了一大口塞進嘴巴裏。
熊旻舟看著陶宛頂著個烏青眼,大快朵頤的模樣,嘴角忍不住玩出一個弧度,卻又立馬那手擋住,一秒鐘恢複表情管理:“單身沒有理由,就是醜,看看你的吃相……”
陶奚瞪大了眼睛,轉過頭去看他英明神武的教官,一副:你怎麼會說這種話。
陶宛更是一口飯噴了出來:“你才醜……”
熊旻舟從荷包裏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掉那些被陶宛噴出來的米飯:“我也醜,陶宛,脫單之前掛好醜的牌子,還有,麻煩你注意一點你的吃相,那嘴能趕上蛇吞象了。”
這個話題,莫名地就從“給熊旻舟介紹女朋友”變成了“為什麼給熊旻舟介紹女朋友他不開心”再到“單身就是因為醜”……
陶宛看著熊旻舟那樣一副,麵上是正經人,心裏卻像是住了一個動物世界的樣子,簡直夠她笑上一個月。
熊旻舟伸手敲了敲桌麵,輕咳兩聲:“今天來,是要告訴你,接下來我要帶陶奚他們去郊區訓練,大約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我跟附近警局的同事打了招呼,讓他們多看著點你這邊,你自己也注意一點,平時晚上早點關門回家,別在外麵跟人打架,遇著搶劫小偷什麼的,能不理就不理,犯不著跟人家動手,回頭再給你劃拉一口子……”
陶奚聽了這話,也板起了一張臉,很嚴肅的地朝自家暴力姐姐狠狠地點頭,表示對教官的話非常讚同。
陶宛正在給魚翻身,這麵已經被她吃的幹幹淨淨,那些個魚刺,根根都看得分明。
“知道了知道了,不跟人家動手,晚上早點打烊回家,不走小路,我保證會保護好我身上的每一根寒毛,等你們回來,爭取多長幾根毛給你們看。”
“對了,手機讓帶吧!不會失蹤吧!”
熊旻舟看了看時間,朝陶奚使了個眼神,兩個人起身準備走。
“日常訓練,不會失蹤,你放心,有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