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幸做了幾個玉米麵餅子,一盤涼拌蕨菜,一盤清炒筍丁。
飯做好,還不見程母回來,莊稼人就是如此,農忙的時候連飯都顧不得吃。
她不知道程家的田在哪,便讓允風帶自己去田裏叫程母回來吃午飯。
昨天下的雨,路上還很泥濘,允霜就單獨留在家裏。
正是午飯時間,鄉間小道上都是從田裏回家吃午飯的農人。
自從虞小幸大鬧石家之後,她在村裏就一下子出名了,大家看到她,都會打聲招呼。
她不管這些人裏麵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反正都一一回應。
昨晚的雨太大,有些路麵被衝毀一截,允風小心翼翼的從一旁的草叢裏跨過去。
“嬸嬸,小心。”小小的孩子伸手要拉虞小幸。
“喲,嬸嬸叫的可真親熱啊!”王彩娥扛著鋤頭迎麵走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嬸子,對你有多好呢!”
允風咬著唇,一張臉憋得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原主嫁到程家一個月,很少出門,也不認識村裏的人,虞小幸不知道這婦人為何會對一個孩子有這麼大的敵意。
但允風卻十分明白。
王彩娥連生了四個女兒,後傷了身子無法再生育,沒有兒子是她的心頭刺。
劉大山的媳婦消失之後,她曾有意想收養允風,將他更名改姓上族譜,算是給張家留個後。
不過她隻願意收養允風,而不願意收養允霜一個丫頭片子。
爹娘都不在了,允風和妹妹相依為命,自然不答應。
後來,兄妹倆被程家收養。
因此,王彩娥不爽。
不願意被我收養,但轉頭就願意被別人收養?
雖然虞小幸不清楚緣由,但無論如何,一個成年人欺負一個小孩子就是不對,當即就大聲道:
“這位大嬸,你是生活有多不幸,才會在一個小孩子麵前找存在感?”
王彩娥翻了個白眼,“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劉家孩子多好似的。”
“嬸嬸對我是最好的!”允風高聲反駁。
“蠢東西!認賊作父還不自知!”
虞小幸跨下臉:“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劉大山不就是程少凜害死的?你說他是不是認賊作父?”
“不是!我爹爹是被敵軍殺死的!”
“嗬,如果不是替程少凜擋刀,你爹會被敵軍殺死?再說,你也隻不過是聽說而已,事情的真相如何還不一定呢!”
虞小幸徹底明白了,這就是來挑撥是非的。
“啪!”
她直接一巴掌扇在王彩娥臉上。
王彩娥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大叫:“啊!你居然敢打老娘!”
“啪啪!”
話剛落音,又挨了兩巴掌。
“打的就是你,又蠢又壞的老東西!”
王彩娥何曾受過這種氣?連著被打,早已怒火攻心,扛起鋤頭就欲砸向虞小幸。
允風見機迅速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巴,朝著她的臉砸去。
泥巴糊進眼睛裏、嘴巴裏,王彩娥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虞小幸眼尖手快的在她膝蓋上狠狠踹了一腳,直接將她踹進了一旁的水坑。
昨天下過大雨,那水坑蓄了大半坑水,到人胸口位置,王彩娥像隻落水的草雞似的不停的撲騰,嘴裏灌進了泥水,想喊卻喊不出來。
這時,程母和幾個婦人一道走了過來。
有個婦人指著水坑尖叫一聲:“呀!這是怎麼了?”
“她嘴賤,被我踹下去了。”
程母一愣,扔下手裏的鋤頭就準備去拉王彩娥。
虞小幸連忙拉住她:“婆母,別去!”
“小幸,無論怎樣,你也不該這麼對你王嬸子,我去把她拉起來。”
“她活該!誰都不許拉她!”虞小幸提高音調,程母被她吼的一愣。
允風也著急:“程奶奶,她說是程叔叔害死了我爹,她汙蔑程叔叔,嬸嬸這才把她踹下去的。”
聞言,程母臉色秒變,“王彩娥,你怎麼能胡說八道!
王彩娥想要大罵,但一張嘴,就喝了一大口泥水。
虞小幸又對另外幾個婦人說:“誰都不許拉她,否則就是跟我過不去!”
幾人都親眼見到她暴打石頭一家,自然知道她這話沒有誇張,搖了搖頭,扛著鋤頭離開了。
程母看著水坑,麵色猶豫:“她已經受到懲罰了,要不......還是把她拉起來吧。”
虞小幸就知道她會心軟,直接左手拉起她,右手拉著允風,拖著兩人離開了。
程母一步三回頭,想要轉回去,但兒媳死死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