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走出溫家,看到門外停著那輛黑色淩誌。
她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靜靜等待。
不料裴肆在裏麵待了很久。
車內放著舒緩的音樂,燈光也是放鬆的昏黃色。
南鳶困意漸起,靠著車窗閉目睡去。
裴肆從溫家出來,就看到她撐著手睡去的一幕。
衣袖順著動作滑落,露出的一截手臂溫白如雪,細致光滑的腕勾人把玩。
裴肆喉嚨滾動,開了車門。
南鳶驚醒,睫毛微微一顫,轉眸看他。
男人站在車門前,一片陰影籠罩下來,麵容覆著層冷玉的漠然。
她伸手,纖細指尖勾住裴肆的領帶,嗓音嬌媚:“裴少,進來坐嗎?”
像古代風情搖曳的紅院頭牌,偏沒有一絲風塵味,仙媚的想讓人把她拉下神壇下。
裴肆眸光一暗,大手鉗住南鳶的下頜,俯身咬住她的唇。
溫家大門口做這種事,南鳶沒有絲毫顧忌,雙手攀住裴肆的脖頸,將他勾往車內。
管家關大門時疑惑地看了一眼,正奇怪裴肆為何不離開,車就緩緩啟動了。
南鳶發絲濡濕,貼在白玉一般的臉上。
她沒有抬手整理,隻不疾不徐扣著旗袍的紐扣,指尖翻飛,如同沏茶時翻蓋撇茶沫的動作。
裴肆開著車,眼皮微垂掃了她一眼:“來溫家幹什麼?”
南鳶笑笑:“如你所見,來送茶包,溫/夫人在網上訂購了我的茶。”
她早就預料到要回答這個問題。
以裴肆的性格,疏離防備,永遠拒人於千裏之外,不會不起疑心。
裴肆哼笑:“隻是如此?沒有借機來炫耀什麼?”
南鳶聞言抬頭,如水的目光泛著淡淡柔意,乖道:“我不過想跟著裴少賺些錢,其餘的不會妄想。”
“你挺有自知之明。”裴肆轉了下方向盤,目視前方:“我對你還算有新鮮感,新鮮感過了,你和街上的垃圾沒有區別。”
南鳶眸光微動,低頭露出那截雪白的後頸:“我知道的。”
裴肆瞥了她一眼。
後頸瑩白,蝴蝶骨微微浮現。
她是這麼瘦,又瘦得極有美感。
裴肆踩下刹車停在無人的路邊。
南鳶剛整理好的旗袍滿是褶皺,略略整理又被扔下了車。
看著那輛黑色淩誌揚長而去,她眯了眯眸,眼底一片冷色。
下回,她要裴肆不再把她隨意丟在路邊。
手機振動兩下,拉回南鳶的思緒。
唐悅發來短信。
【明天我請幾個好友來品茶,能準時到溫家嗎?】
南鳶嘲諷勾唇,回了個沒問題。
她在路邊等十幾分鐘,終於打到車。
回去後的第二天上午,南鳶先去給裴老爺子泡茶,中午簡單對付幾口飯,來到一家機構。
封閉的內室裏,放著一台機器。
南鳶躺在上麵,任由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將她的臉照了個遍。
檢查完畢,周故微微點頭:“你底子很好,我師傅給你整容的時候全部以微調來代替大整,五官模樣不會再有任何變化,你可以放心。”
南鳶摸了摸臉,看向鏡子。
女人雙眸含水含情,眼尾微微垂著,勾起一抹清純,楚楚可憐,無辜純澈。
這張臉精致溫婉到極致。
比起洋娃娃,更像畫在山水之間的古韻美人。
可誰都不知道,從前的南鳶明媚漂亮。
四年之間,她改頭換麵學會乖順,學了怎麼利用這張引起男人征服欲的臉去勾搭人。
這一切,還真是要感謝包括溫家在內的始作俑者。
周故也打量著她,心裏暗歎這張臉都可以貼成廣告拿來引流了。
“師傅說你完全不用過來檢查,每一年一次就OK,南小姐這才隔了兩個月就來,是不是有些容貌焦慮?”
南鳶勾了勾唇:“沒有,我隻是想多些安全感。”
計劃已經開始,她以身入局,必須萬無一失。
離開機構後,也到了和唐悅約定的時間。
南鳶換了身煙青色旗袍,一頭長發用白簪子鬆散綰,溫婉優雅到極致。
溫家請的客人還沒來,她跟隨管家到了後花園,先行泡茶。
不料二樓窗口傳來哭聲,悉數落入她的耳中。
“小箏,你說我哪裏不好?身世相貌挑不出一點不足之處,為什麼阿肆不願意和我訂婚?”
“哼,以前他還會接我電話,現在幹脆都不理我,我還守在家裏等他消息做什麼?”
“今晚九點咱們碧落酒吧見,你多帶些人,陪我喝酒。”
溫家小公主向來如此,連叫朋友出來喝酒,語氣都是這般的頤指氣使。
在她眼裏,什麼東西都唾手可得,唯有裴肆讓她隻能念著,得不到放不下。
任何同裴肆產生瓜葛的女人,溫小公主都要如同碾死螞蟻一般解決掉。
南鳶垂眸洗茶,所有波瀾藏進眼底。
很快後花園就熱鬧起來。
唐悅帶著幾個夫人過來喝茶。
南鳶一一斟茶,泡的是雪蓮白桃茶。
桌邊幾人讚不絕口,誇唐悅這兒的茶好。
南鳶得了唐悅又一個紅包,跟著管家退下。
天色漸晚,轉眼到了晚八點。
南鳶望著沒有動靜的手機,微微蹙眉。
她眼波流轉,斟酌兩秒後打了兩個字發送。
彼時,裴肆正在辦公。
跨國會議開了三個小時,雙方不斷就價格展開交鋒,精神高度緊繃。
裴肆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下。
“稍等。”他拿起手機看。
簡單一個動作,會議裏的幾個外國人臉色都很難看。價格打不下來,裴肆咬住高價不鬆口,單子他們又實在想要,怎麼交差?
裴肆點開短信,看到兩個字。
想你。
這話無數個女人都對他表達過,唯有這次,裴肆的心尖都被撩撥了下。
他捏緊手機,抬眸冷道:“給你們三十秒做決定,價格沒得商量。”
有人愕然:“會議不是還有十分鐘才結束嗎?裴總,我們還要請示總部的。”
裴肆慢條斯理地扣上襯衣衣袖,薄唇微勾:“提前結束,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