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漫天,隊伍拖著馬車逆風而行,仿佛在無盡的黃沙中跋涉。
“車裏的那位公主可真是命途多舛。貴為公主卻從未得到寵愛,如今還失足落了水,性命垂危,這種天氣裏讓我們將人送到遠在邊關的將軍身邊,這一路顛簸的,不知那位能不能撐到抵達將軍那兒。”
“行了,別瞎操心別人的事兒了,將軍還等著咱呢,駕!”
說罷,長鞭的呼哨響起,風沙聲掩蓋了馬車內的微弱動靜,車裏僅剩的氣息愈發微弱了下去。
營帳內。
“公主怎樣了?”
一名身披鐵甲的男人低聲問道。
“回將軍,公主她............快不成了。”隨行的侍衛皺著眉頭回答。
男人卸下鐵甲,抬頭望向天空,他已在外征戰數載,那個身著鳳冠霞帔的女人的容貌早已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模糊了。
他負手站著,正欲上前掀開馬車的轎簾,卻被一個忽然竄出的嬌小身影攔住。
女子穿著素衣簡袍,容貌清麗,一雙眼睛波光閃耀,仿若黑汪汪的潭水。她的眼中藏著喜色,一臉柔情蜜意地看著男人:“將軍,這種事還是讓央央來吧,您是軍中的主心骨,萬一病氣傳給您就糟了。”
說罷,未等晏名揚回應,林央央就先一步邁上了馬車。
她的心底暗流湧動,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的臉上難以掩飾地閃過了一絲狠戾。
一直在他們之間橫亙著的沈若望終於要死了,隻要沈若望死了,正妻的位置便是自己的了!
然而,還沒等她觸到轎簾,簾子便被猛地掀開,沈若望生龍活虎地跳了下來,撞開了林央央,一頭磕在了晏名揚宛若鐵板的胸膛上。
“嘶,這什麼鬼東西,怎麼這麼硬?”
沈若望伸手揉了揉被撞得泛紅的額角,腦海間大片記憶湧入,頓時呆愣當場。
她不就是手術完偷了會兒懶嗎,怎麼還穿越上了?!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快不成了?”
男人聲音低沉,逼得手下個個將頭埋下。
沈若望好奇地抬起頭來,男人的目光撞入她的視線。
隻見鎧甲泛著森冷的銀光,將男人冷峻的麵龐襯托得更為英氣,黑發被一絲不苟地束起,明朗的五官盡顯。
隻是鳳眼中滿是殺氣,盡顯壓迫。
嘶,帥哥,還是那種她最喜歡的類型的帥哥!
沈若望的目光不禁黏在了晏名揚身上:“這哪是什麼胸膛啊,這不是我餘生的依靠嗎。”
頓時,周圍隱隱傳來了憋笑聲。
晏名揚臉黑了下去,斥道:“本將軍看你倒是健康,怎麼能拿病危這種事開玩笑,簡直胡鬧!”
“你身為公主,如此言行不端,皇家的顏麵何存?”
厲聲的斥責讓林央央起了意,她眼眸微動,順手從旁端起一碗羊奶,語氣矯揉:“將軍,您就別氣了,姐姐也沒什麼壞心思。這一路顛簸過來,姐姐肯定也累壞了,不如喝些羊奶緩緩身子。”
羊奶這種東西溫熱腥膻,於邊疆戰士來說是難得的寶貝,可於京城中享慣了福的貴人來說,必然是難以下咽的。
嗬,不管沈若望是撒潑不喝,還是喝了又吐出來,她都等著沈若望醜態畢露,惹將軍厭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