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雲有些不解,橫在門前擋住了裴望的去路。
“小姐,您何必理會三夫人的事,您忘了嗎?便是她害您落水的。”雪雲低聲提醒著,眼中閃爍著擔憂。:“何況,您自個兒都還未痊愈,夜晚天涼,不宜出門。”
確實,裴望在昏迷之前,最後看到的果真是三夫人,自己落水的事,即便不是她主動幹的,那跟她應該也脫不了關係。
隻是,要她知道一個婦人難產,卻隻能在房間裏待著,這等子事在她這裏還做不到。
在她眼裏,此時的三夫人隻是個病人,她腹中的胎兒也是無辜的,至於推她落水的事,來日方長,總會找到機會解決的。
裴望思索片刻,俏皮地一笑:“這等盛事,不去一探究竟,未免太過無趣。雪雲,難道你不想去湊湊熱鬧?”
雪雲這麼一聽,頓時也覺得有些道理,被激起了好奇之心,她也想看惡毒的三夫人遭罪的樣子。
被裴望說動,雪雲拿來一件外衣替裴望披上,兩人便一同向南苑而去。
路上,仆役們都匆匆忙忙地往南苑趕。
自她們身邊路過了一個老婆子,是被人拉著跑過去的,老婆子手裏挎著個木籃,蓋住木籃的布被風掀起,露出了一把生鏽的剪刀。
“穩婆,你得再快些,三夫人要撐不住了。”拉著穩婆的丫鬟著急地催促著。
穩婆,這是要用生鏽的剪刀接生?
裴望雖然知道或許古代接生常用此法,但作為一個學過醫理知識的人,她實在難以接受這種方式。
用生鏽的剪刀來接生,豈不是想置產婦於死地?
想到此,裴望加快了步伐,主仆二人很快便抵達了南苑。
南苑內此時已聚集了許多人。
有大房夫人甄氏、原身的父親裴明、裴老夫人,以及一眾大夫。
裴望的到來無人在意,仿佛她就是空氣般的存在。
屋內傳來陣陣呼喊聲,大夫們像螞蟻般在四處忙碌,卻無濟於事。
穩婆剛進去,就被人推進了產房。
“老爺,算命先生說了,這一胎必是男嬰。”甄氏聽著呼喊聲,仍能麵帶微笑地與裴明交談。
裴望看著這樣的情景,心中忽然浮現出了許多封建家庭在產房外的景象。
產婦在裏麵痛苦掙紮,卻無人在乎她們的命運,都隻顧著孩子的性別。
甄氏一如眾人一般,並未察覺到裴望的存在。
裴老夫人也是如此,一聽到甄氏的話,歡喜地念叨著:“若真如此,那老三可真是我們裴家的功臣了,我就能抱到大胖孫子了。”
裴明作為武者,怎會察覺不到裴望的到來。他微微轉身,看著裴望,麵無喜色:“你不該外出,應該在房內養病的。”
裴望被發現後,想起了這些人冷漠的態度,不禁有些惱怒地回嘴道:“我隻是來看看三娘。”
其他人這才看向裴望,冷漠至極。
先前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的那個小丫頭,該是多麼寒心。裴望如是想。
裴明被回懟一句,隻覺得有些不解,以前這小丫頭總是想方設法地避開他們,今日脾氣怎生如此火爆?
“不好了,三夫人失血過多,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