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慢著！”

常應見侍衛就要上來把自己拖出去，心中大急，情急之下連忙大喊一聲。

若這個時候真被拖出去，那自己必死無疑。

呂衛哲見狀不由得冷哼一聲。

他早就看這世子不順眼，如今正好借題發揮，直接道：“你的罪名已經坐實，現在還有何要狡辯的！”

常應懶得回應，跪在地上，對著皇帝就是三跪九叩，以頭搶地！

現在不對自己狠一點，一會他們會對自己更狠！

“陛下，微臣真的對勾結匈奴之事毫不知情啊！”

“若微臣半點虛言，甘願遭受列祖列宗的責罰，請烈祖龍神殛之，絕無二話！”

呂衛哲見狀麵露譏笑，常應這番表演實在是精彩，換了旁人，怕是真要信了他的鬼話。

隻是，他呂衛哲豈是尋常之輩，常應這番做作在他眼裏，簡直可笑至極。

“嗬，世子這話當真是說的振振有詞，情真意切啊。”

“隻是世子似乎忘了一件事。”

呂衛哲目光在常應身上轉了一圈，戲謔道：“你和府中管家勾結匈奴，買賣軍械之事，你卻毫不知情？”

“你若真對此事一無所知，怕是喝上個三石五鬥，都說不出這等瘋話來吧？”

元和帝聽到呂衛哲之言，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誰也不知道這個帝王在想什麼。

常應有些心虛。

鐵證如山，就算自己沒做，心腹做的事情會一點也不知道？

常應當然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出來帶著點勉強。

但如今隻能硬著頭皮撐到底！

對不起了老爹！

若想活命，此刻唯有搏一把了！

隨即再次對皇上叩首，語氣悲切道：“陛下，微臣知道，自己此番所言，怕是要觸犯家父。”

“隻是微臣寧可自己不孝，也萬萬不能眼睜睜看著家國利益被出賣，讓匈奴人有可趁之機！”

元和帝聽到常應此言，雙目開合間，精光四射。

他抬眼看向常應，隻見他額頭見汗，麵色慘白，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顯然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你且說來。”

元和帝沉聲道。

常應心裏大喜。

有門！

他趕緊平複心情，沉聲道：“稟陛下，微臣自從得知府中管家勾結外族之事後，便知此事絕非尋常。”

“微臣心知肚明，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於我。”

“所以微臣立刻暗中調查此事，果不其然，竟發現府中管家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勾結在了一起。”

“分明就是他們一起幹下的這等大逆不道的勾當，現在卻想嫁禍於我，讓微臣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聽了這話，元和帝眉頭微皺。

沉吟片刻，方才開口道：“你弟弟？”

“你鎮北王府中，還有個弟弟？”

元和帝顯然對此事有些好奇。

常應一聽此言，趕忙俯首應是。

臉上悲憤之色愈發強烈，他咬牙切齒道：“說來慚愧，微臣前些日子暗中調查此事，這才知道家父早些年在外竟還有一個私生子。”

“那私生子年紀和我相仿，就連相貌都和我有七八分相似。”

“隻是那私生子自小在外飄零，心中對家父和微臣的恨意極深，所以才會設下此等陰謀，想要取而代之，篡奪微臣的世子之位！”

元和帝聽到這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話說的倒是精彩。

真不真就不知道了。

臨死前變出各種胡話的人他也見過不少。

“你是說，你那弟弟為了篡奪你的世子之位，竟想出勾結匈奴的法子，意圖嫁禍於你？”

常應連忙叩首應是。

“正是，微臣也是暗中調查之後才知曉此事，實在是後怕不已。”

呂衛哲此時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聲，譏諷道：“就憑你這番空口無憑的鬼話，陛下憑什麼要信你？”

“你不過是在裝可憐，博取同情罷了！”

沒想到這廝還有這般伎倆。

更讓他惱的是，皇上竟然似乎對常應的鬼話有些動容，這讓他如何能忍？

常應自己也知道空口無憑不會讓人信服，此刻已經容不得半點猶豫。

隨即趕緊脫口而出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微臣已經將那私生子拿下，如今就囚禁在府中，若陛下不信，大可即刻派人前去查看！”

呂衛哲一聽此言，不由得心中大駭。

難道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不可能，就算有也不過是這廝找來的替死鬼罷了！

“陛下，這世子滿口胡言，怎可輕信，派人前去查看，萬一正中了他的詭計，那豈不是便宜了他？而且......”

元和帝這時卻抬手打斷了呂衛哲。

“此事容不得半點差池，既然世子執意如此，那便一查到底。”

他說著扭頭看向一旁侍立的一名錦衣衛統領，吩咐道：“趙統領，你即刻帶人前往鎮北王府，看看世子所言是真是假。”

“若世子所言非虛，立刻將人押解回來，朕要當麵審問！”

被點名的趙統領名叫趙崇德，乃錦衣衛統領，武功高強，性子謹慎，一向深得皇上信任。

他聞言不敢有誤，當即領命道：“臣領旨！”

說完抱拳一禮，帶著手下人快步走出大殿。

常應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看葉芷蘭怎麼謅了。

“陛下英明！”

常應適時高喊一聲，繼續叩頭！

“若此事查明屬實，還請陛下準允微臣繼續深入探查，直至將所有涉案之人繩之以法，還天下一個太平！”

“若微臣半句虛言，願天打五雷轟，永墮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常應說到激動處，竟然開始泣不成聲。

“微臣身為鎮北王世子，豈會做出損國之事！”

“微臣發誓忠君愛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絕不辜負陛下對微臣的信任和期望！”

元和帝見常應說的句句擲地有聲，滿麵淚痕，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心中隻覺得好笑。

他沉吟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此事事關重大，絕非兒戲。”

“朕允你所請，待趙統領回來，將那私生子押回之後，朕會親自審問。”

“若真如你所言，查明此事另有主謀，朕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但若你言之不實，欺君罔上，朕也絕不會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