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宴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裏？”秋雨疑惑地問起來。宴澤不慌不忙地回答：“本來是想接三小姐回府，沒想到書肆出事了，我看到三小姐的馬車就上來查看。不想凶手居然躲在馬車裏，幸而對方沒有傷及三小姐。”

季晚在心中冷笑一聲，暗自感歎宴澤的好演技，但麵上還是裝作餘驚未了的樣子，緊緊攥著他的衣袖不放。

“趕緊回府吧，三小姐恐怕嚇得不輕。”宴澤像哄小孩子一般撫摸著季晚的頭頂，催促道。

經過這事大家都心驚膽戰，兩個丫頭也趕緊催著馬車夫打道回府。下車後季晚便被抱回房間，宴澤稍微安撫了她幾句後就離開了。看著那芝蘭玉樹的身影漸漸消失，季晚打了個寒戰。

現在確定的是自己裝作深情的把戲是有用的，就是不知道宴澤對她的示好能接受多少。太過於熱情惹他嫌惡會死，太冷淡也會被他當做無關緊要的人隨便處理掉。

拜師成功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失殆盡，季晚抱著頭陷入苦惱，這個瘟神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啊。

得知消息後季夫人也馬上趕過來看望季晚，看著女兒惶惶無措的樣子趕緊安慰道：“別怕孩子，聽說禁衛軍已經把今天鬧事的人抓住了，不過是幾個小賊罷了翻不起風浪。”

季晚點點頭，心想賊頭子還在自己家如何能不怕。

“對了母親，姑母已經答應收我為徒，今後我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去問她。”季晚為了不讓季夫人太擔心自己轉移話題說。

季夫人臉上馬上被喜色所取代，高興得直拍手說：“太好了，有你姑母在何愁不能入國子學。更何況皇太女都是她的學生，你多走動走動也就多條人脈了。”

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季晚勉強揚起笑意，心中卻有了打算。

入夜後大家都睡下了，隻有蘭亭閣有幾道黑影一閃而過消失在夜幕中。

西街的酒巷深處的小院子雖燈火微弱不起眼，卻有無數神情肅穆的護衛圍守著。宴澤踏進院子後鐘老便對他恭敬地行了禮，引著他進了屋中。

“公子，禁衛軍今日抓到了幾個那邊的人，我們的人也被抓去了兩個。”鐘老有些擔憂地彙報道，等待主子拿主意。

宴澤眉頭微皺，想了想後擺手：“讓他們把火引到楚漳身上後自盡吧。”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隻是談論天氣般。

鐘老趕緊稱是，又道：“若是那邊的人供出來公子的存在，恐怕是大患，況且今日老臣被季家三小姐看到了臉，若是她去官府告發......”

“你是在責怪我白日不讓你殺季晚？”宴澤聽後語氣一凜，眼神中寒光畢露，周身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鐘老嚇得趕緊跪下求饒：“公子息怒，老臣不敢，老臣隻是為公子的安危著想。如今大齊動蕩不安，難保周女皇不想分一杯羹啊！”

宴澤臉色漸漸緩和下來，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若有所思。尤其是想到白日季晚明明自己嚇得瑟瑟發抖還有拚死護住他，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一般。

“無妨，季晚以為你是那邊的人聽說禁衛軍已經抓到了人就不會多想了。”宴澤搖搖頭，否認了鐘老的猜想。

“公子莫不是看上了這女子？周國男女顛倒，牝雞司晨，這裏的女子實在不是公子良配啊！”鐘老看宴澤多番偏袒有些擔憂。

宴澤聽後哈哈大笑，不屑道：“此女粗鄙，就是為妾我也看不上的。鐘老你多慮了，我隻是還需要她的身份在周藏身罷了，若她有異動必殺之！”

鐘老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商談過後就在夜色的遮掩下各自散去。

爾後幾天季晚一如既往每天溫書，練字，一眨眼距離國子學入學考試隻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正是盛暑難耐的時候。

季晚經常在書房裏待到後背都被汗濕，黏糊糊的貼在身上十分難受。

“三小姐，這批冰塊是才進京的，侯府剛分到夫人就讓我們送過來了。”一個丫頭端著一大盆冰塊走進來說。

冰塊放下來的瞬間周圍句涼爽了許多，再加上秋雨在打扇季晚感覺好受多了。

“侯府分到了多少冰？”季晚放下紙筆問道。進來的丫頭答道：“侯府一共分到了兩車，除了夫人和您這邊的兩盆，其他的都存在冰窖裏了。”

“唔，以後蘭亭閣那邊也要送一盆冰過去。”季晚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說，“我現在要去姑母府上讀書，跟母親說我晚點回來。”

說完季晚便帶著自己的課業和丫頭收拾了一下出門，現在她的字已經是中規中矩說不上好看但也不難看出。現在律法已經背的差不多了，策論基本上保持兩三天練一篇的速度，今日她又去蘇府找蘇覃指導。

到了蘇府後下人領著季晚往書房走，這時迎麵走過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眼神桀驁，下巴微抬，周身穿著打扮奢華無比。

“見過太女。”蘇府的仆從趕緊跪下高呼，季晚也反應過來隨之行個禮。她悄悄用餘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應該是當朝太女柳啟顏，女皇一共有兩子三女，柳啟顏是嫡長女。

“起來吧。”柳啟顏漫不經心地說道，餘光掃到季晚身上時臉色一變。

“聽老師說已經把你收在她門下，如此你與我倒成了同窗了。”柳啟顏說著嘴角帶來寫諷刺的意味。

季晚一聽就知道來者不善，趕緊低頭道：“不敢與太女以同窗相稱，季晚愚鈍不過是姑母念在親戚一場份兒幫忙指點指點罷了。”

“你心中有數就好，我和老師有要事商談，你就在外頭候著吧。”見季晚唯唯諾諾的樣子柳啟顏覺得沒趣，扔下這句話就徑直去了書房。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說什麼，隻好讓季晚在外頭等。

午後日頭最毒，書房的外麵連遮陰的地方都沒有，耀眼的陽光刺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季晚歎了口氣將額間的汗擦去，心裏念叨著柳啟顏趕緊說完出來。

然而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書房裏毫無動靜，季晚出了一身汗感覺越來越難受，現在她肯定是那柳啟顏故意的。原主害死了柳啟顏的表妹柳萍，她早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