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天氣越來越冷了。
魏書念早早便歇下,她剛躺下不久,寢殿外傳來敲窗的聲音。
魏書念翻身坐起,她確定不是幻聽之後,便去打開窗戶。
慕庭安果然站在窗外。
魏書念壓低聲音詢問道:“王叔怎麼來了?王叔你......要進來坐嗎?”
慕庭安靜靜看她一眼,把問題拋還魏書念,“殿下覺得呢?”
魏書念:......
她自然不敢虧待慕庭安的,她伸出手,想要拉慕庭安進來。
慕庭安笑了一下,“殿下確定要拉本王?”
魏書念隻好轉身去屋裏坐著,慕庭安自己翻窗進來。
她給慕庭安倒了一杯熱茶,“王叔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慕庭安深夜來找她,應該有要事相商吧?
慕庭安接過熱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他主動開口,“殿下為何不問本王為何而來?”
魏書念抿唇,“即便我不問,王叔也會自己說,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她猜慕庭安是為了東寧太子一事而來。
她給出去的信息無誤,隻要慕庭安一查,就能查出端倪。
“上次殿下給本王的消息,是從何處得來的?”慕庭安詢問道。
他派人去暗查一番,這些鋪子和人都是東寧的,就連東寧太子司馬塗也在他們大雍。
司馬塗狡猾,他的人跟丟了。
不過這些鋪子和人他都派人嚴密監視起來,一旦司馬塗再露麵,他一定能拿下司馬塗!
“這些是父皇藏在一個木盒裏的,父皇駕崩之後,我在禦書房的暗格裏發現的。”魏書念解釋道。
此事隻能推給先帝了!
先帝......他雖然不懂武,不懂打仗,但他也是一個不錯的君王。
先帝若不是執意要禦駕親征,他不可能年紀輕輕就重傷不治。
這一切都是命,他不適合帶兵打仗,非要逞強,害得大雍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可以說,讓大雍覆滅的人不是魏澤鴻,而是先帝魏淵!
魏澤鴻還是個孩子,他有什麼能耐撐起整個大雍呢?
朝野上下,沒有人相信魏澤鴻,他自己也不信自己有這個能耐。
這些日子,魏澤鴻踏實許多,前段時間,魏澤鴻經常半夜被噩夢嚇醒。
她能理解魏澤鴻的心裏有多慌張,如今在她的開導之下,魏澤鴻心安不少,除了每日要上朝,要處理奏折之外,魏澤鴻和之前的太子殿下沒有什麼兩樣。
先帝在天之靈,應該也能安歇了。
“這是先帝留下來的消息?”慕庭安半信半疑地看著魏書念。
先帝為何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
興許還沒來得及證實,先帝就......
想到先帝臨終前的遺憾,慕庭安心情複雜。
若是先帝還在,林庚不敢如此放肆,東寧也不敢亂來。
隻可惜先帝英年早逝,留下一個乳臭未幹的幼帝來收拾殘局,他若不幫陛下,陛下如何能與這些勢力抗衡?
最近陛下倒是開朗了不少,前段日子,陛下總是愁眉苦臉的,宛如一個老頭子,哪有一個十歲孩子的朝氣。
如今陛下倒是越來越自如了!
估計有不少長公主地功勞吧?他可是聽說了,魏書念每日都會去乾德殿陪陛下,有時候一待就是一日。
以前魏書念也疼愛魏澤鴻這個弟弟,但不會像現在這麼上心,她除了寵弟弟,還會百般討好自己的表哥。
現在魏書念與林秋烽是徹底鬧掰了,她還傳出狠話,與林秋烽恩斷義絕。
這小丫頭狠起來倒挺有魅力的。
魏書念被慕庭安看得心虛,可她故作鎮定,“王叔不信?那王叔說說,本宮一個久居深宮的小姑娘,如何能得知這些隱秘的消息?”
慕庭安:“本王沒說不信殿下。”
不管消息從何而來,隻要有用就可以了。
魏書念撇撇嘴,慕庭安這人就是太多疑了!不過多疑也不是什麼致命的缺點。
凡事都抱有幾分疑惑,不輕信任何人,挺好的。
“王叔深夜前來,隻是為了確定信息的來源?”魏書念不信他走這麼一趟,隻是來問問她消息從何而來。
慕庭安抬眸看她,他之前與魏書念接觸不多,但魏書念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他那個時候也隻是陛下跟前的武將,還不是攝政王,魏書念沒正眼瞧過他一眼。
如今讓魏書念對他曲意逢迎,她心底肯定厭惡又難受吧?
可為了鞏固魏澤鴻的皇位,她又不得不屈尊討好他。
不知道她為了魏澤鴻,底線會低到什麼程度。
“殿下曾說過願意把自己給本王,可還算數?”慕庭安故意試探她。
魏書念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她一臉震驚地看向慕庭安。
慕庭安這是要......
“王叔這是何意?”魏書念故作聽不懂。
她之前這麼說,隻是想試探慕庭安一下,看慕庭安有沒有動色心。
她沒想過真的要以色事人,如果可以,她當然想自私的選擇保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