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錢氏怒火攻心，雖說三房一家沒個好東西，但是目前因著雞蛋的事情，導致她最厭惡的是何氏，當即便忍不住一甩鞋墊，開始咒罵：

“你個好吃懶做的惡婆娘，每日偷奸耍滑，老娘真是倒了大黴了讓老二把你娶進門！”

何氏又要說話，錢氏直接一句話讓她閉嘴：

“你再說話，你們二房就把幾個吃進去的雞蛋給老娘吐回來，就算是賣錢也能賣二三十個銅板了吧，你個喪門星不知好賴的懶婆娘！”

錢氏似乎覺得罵的不過癮，還下炕趿著鞋上去掐了何氏幾下，疼的何氏直叫娘，一個勁地往後躲這才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

裴纖阿瞧見何氏的慘狀，這才心滿意足地又閉上了嘴。

此時老吳頭終於開了口，看著眼前的鬧劇滿臉的不耐煩：

“夠了！三兒媳婦，既然三郎已經無事了，那就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

做活。

老吳頭話還沒說完，裴纖阿搖搖欲墜，麵上慘白，兀地吐出一口血來：

“多謝阿爺關心......”

各房的人都驚呆了，這看起來像沒事的樣子嗎？

裴氏和兩個姐姐連忙圍著裴纖阿，聲聲哀婉：

“三郎！三郎你怎麼樣了？”

裴氏匆忙看著裴纖阿的後腦，後腦有個大窟窿，上麵還在淌血，血凍還有粘連殘留，讓人忍不住一顫，這般傷口，能醒過來實屬是上天眷顧了。

眾人看著心驚膽戰：

別不是現在就要死他們麵前啊！

“爹，娘，三郎這個樣子，還是去看看大夫吧......這可是三哥的獨苗啊！”馮氏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今日她若不開口，他日禍臨己身又有誰能幫她？

大兒媳婦趙氏抬了抬眼，妯娌之間就數這四弟妹平日裏最沉默寡言，從不摻和別家房中的事情，今日竟還開了口？

吳老四原先就跟吳淮玩的好，也道：

“是啊，爹娘，若是不治，傳出去鄉親們還怎麼看我們吳家人？”

裴氏瞧著愈發虛弱的裴纖阿，急急忙忙就跪下來給老吳頭和錢氏磕頭：

“爹，您別嫌我多嘴，孩子懂事，我做娘親的卻不能不懂，如此嚴重的傷，再拖延下去，她真撐不住啊，孩子醒過來不容易，現在還在發熱呢......”

“爹，娘，求你們了......”

老吳頭哪裏不知道，看著眼前老三留下來的唯一男丁，歎了口氣：

“現在田裏收成不好，家裏也不富裕......”

裴纖阿似乎早料到如此，悵然一笑：

“阿娘，沒關係的，我不治也沒關係的，能養好就養好，養不好我就去死，絕不拖累老吳家......”

老吳頭麵色微沉，有些掛不住，一拍桌子：

“三郎這說的什麼話，什麼養不好就去死，我們老吳家還沒有淪落到連給孩子治傷病的錢都沒有！”

這些話不知怎的就觸動了錢氏的哪根神經，猛地就挺直了腰板，唾沫星子直接就衝著裴氏寡母子四人臉上去：

“一個掃把星帶著幾個賠錢貨，開口閉口就是問老娘要錢，老娘是欠你們的不是？喪門星把我老三都克沒了，老娘還沒死呢，這個家你有什麼說話的資格！”

裴氏被罵的一愣，眼眶又紅了，身子卻沒往後退半步。

錢氏又罵道：“怎麼著，你們三房就連點看病的私房錢都沒有了，這點錢還要問我和你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