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就那個廢物？他殺了當朝太子，陛下定然要找他算賬，誅他九族，他又怎麼可能......”

張秋萱眼中噙著淚光，有些不解地說道，但聲音，卻是越來越弱。

“唉......”張庭鶴重重歎了口氣，“你當真覺得，如今，陛下還有那個本事麼？”

自己這個女兒，雖說算是有些冰雪聰明，但在大事麵前，卻是時常看不透。

且雖說是相貌傾城，但卻被自己寵得過於囂張跋扈了些。

在她的眼中，即便是當初威勇王在世時，也是打心眼裏看不起那些武人的。

而那林晨從小就表現出來的紈絝樣子，更是令張秋萱一直都看不上。

隻是，人是會變的。

更何況，或許有些人，是根本不需要變的。

龍，在困於淺灘時，不會發出龍吟，亦不會展現龍威。

但若是歸於天地廣闊，那便是騰於九霄之日！

如今的林晨，想必便是如此！

隻是自己那女兒，無論如何，也都想不到這一層。

但做出的決定，也是如同潑出去的水一般，再也無法收回了。

夜色已沉，燈火通明的尚書府中，卻依舊是迷茫得如同籠罩著月光的雲霧一般。

而皇宮之中，禦書房內，則是充斥著濃烈的壓抑。

“出征之前說的信誓旦旦的，結果就給朕打了這麼個敗仗來！”

成德皇帝朱罡氣急敗壞的將手中的軍報扔在了地上。

此時，地麵上，已經滿是被他氣急敗壞摔碎的各種物件。

“陛下息怒......那鎮北軍一向是驍勇善戰，想必劉將軍也是一時不查，再加上王師久未上戰場，才一時未有得勝，更可況，如今大軍尚有十萬，已經撤回了定龍關，隻要將那定龍關牢牢守住，那林晨反賊想必也沒辦法攻到上京來！”

一旁的太監總管，絞盡腦汁才想到這些寬慰朱罡的說辭。

但是，明眼人都清楚，這樣的說辭是不夠的。

若是相信，也隻能是自欺欺人了。

“胡說八道！”果然，朱罡並沒有因為這番話而寬慰分毫，“之前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涼州沒了，青州沒了，冀州也沒了！現在，又憑什麼說那定龍關就能守住！”

“陛下，那定龍關可是上京門戶，自古以來便是一座雄關，其堅固程度，自然不是那些尋常城池可比，咱麼隻要堅守不出，那林晨自然早晚會耗盡糧草撤軍，到時候，咱們再行追擊，或許能勝！奴婢記得，那劉將軍此前已經將那定龍關周邊堅壁清野，林晨無論如何也無法在那裏補給輜重。”

太監總管說著，此時朱罡眼神中的憤怒，倒是消去了不少。

“你去，派人將兵部的高管都給朕喊來！”

朱罡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那太監總管也是連忙應了一聲，便下去傳喚。

不久之後，兵部大大小小官員，皆是紛紛連夜進得宮來，彙集在了朱罡的禦書房之中。

“劉玄敗了，想必你們也已經知道了吧？”

朱罡將手中的戰報，輕輕的丟在了桌案上。

根本不需要看軍報，這些兵部的官員，早已經收到了十分詳細的消息。

並且他們心中也明白，如今大乾的其他軍隊，相比起鎮北軍來，簡直是不堪一擊。

即便是退守定龍關，也是凶多吉少。

“一個個別裝啞巴了，平日裏在朝堂上叫得歡，這時候就沒主意了？”

朱罡看著這些大大小小的兵部官員，心中難以消弭地失望。

存亡之際，竟沒人能夠倚靠得住。

遙想當年，一旦大乾麵臨威望，總會有威勇王站出來力挽狂瀾，一向如此，這也讓朱罡心中已是生出了依賴。

卻沒想到，如今，竟然是鎮北軍，製造了這個最危急的絕境！

“陛下，為今之計，或許也隻能......號召各路藩王，回京勤王了。”

兵部尚書趙適一言說罷，當場便響起了一陣議論之聲。

要知道，雖說大乾並不算大，但各路藩王一旦外任，便不得率兵回京，這是維持君權穩定所必須的！

若是真的讓那些各懷心思地藩王回京，就算是能夠抵擋的住鎮北軍，但請神容易送神難，到時候，萬一趕走了林晨，又來了某位藩王，那豈不是引火燒身！

“這......”

朱罡猶豫萬分，而那趙適，自然心中明白，這位皇帝心中在擔心什麼。

“陛下，您覺得，為今之計，還有萬事穩妥的方法嗎？”

趙適的發問，朱罡雖不願聽，但是，卻不得不承認，趙適說的是對的。

既然已經陷入了如今的境地，大乾，已經不能再謀定而後動了。

因為，在他的眼前，已經不存在即便失敗也可以挽回損失的選擇了。

他隻能拚，隻能賭，隻能通過危險的方式，來守住自己的江山了！

“趙尚書此言，可還有人反對？”

朱罡出言發問，書房之中，便是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利弊。

隻是朱罡沒有選擇。

“行了，朕明白了，你們都回去吧，朕乏了！”

說吧，兵部眾人雖未在禦書房中停留多久，但還是沒人敢於再多留一會，皆是逃命般回了府邸。

“終究還是如此，誰也指望不上！”朱罡一邊歎著氣，一邊在已經寫好的幾張文書之上，蓋上了自己的玉璽。

那是通告各路藩王勤王的詔書。

即便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是朱罡，已經沒得選了。

......

而林晨這邊，雖然依舊還是兵圍定龍關，對朝中之事缺乏掌握，但各路藩王的動向，也皆是出現在了帥帳的桌案之上。

“哼，那成德皇帝真的要冒這個險了？”林晨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既然如此，正愁以後收拾那些藩王需要耗費多少精神呢，這一下，倒是都一起送上門來了。”

而一旁的火雲，亦是十分興奮。

“那這可真是太棒了，那大乾的二十萬大軍，在咱們麵前都像是紙糊的一般，那些沒用的藩王，又能掀起什麼浪花來？”

而火雲話音剛落，林晨還是穩了穩對方的心思。

“即便如此，也不能輕敵，不過，我心中，已然是有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