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手,不自覺的捏緊,手心裏,藏著一顆藍色的鑽戒。
這是他特意找國際知名手工奢侈品大師打造的鑽戒,有著一個好聽的名字,海藍之心。
材料是一塊降落於大西洋深處的隕石核心,全世界,僅此一塊,價值億萬,具備很高的研究用途。
但他卻眉頭也不皺的買了下來,打造成鑽戒,就是想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送給她。
給她全世界最好的,是他的心願,他絕不會食言。
不久後,車子在陸家一棟張燈結彩的別墅前緩緩而停,秦墨深呼吸一口氣,從車上下來。
周圍的環境依舊,隻是不知道今天是誰娶親,陸家別墅一片喜氣洋洋之色,不少豪車停在四周,陸陸續續的,一些穿衣講究的上層賓客從門口進去。
唯一和這樣其樂融融場景不合的,是一個正端著盤子,給賓客發喜糖的小女孩。
她看起來莫約有八九歲的年紀,身上的衣服很是簡陋,破破爛爛的,充滿了補丁,顯然是縫了又補的。
這麼小的女孩,卻雙手顫抖著端著一個巨大的盤子,裏麵裝滿了喜糖,看起來分量就不輕。
但她一點偷懶的動作都不敢有,哪怕隻要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她已經快到身體極限了,甚至精致的小臉上,充斥著汗水,但在麵對賓客時,他卻不僅要把盤子端過去,而且還要勉強撐出一個笑臉。
因為在一旁,嶽母芳婷正插著腰,麵帶冷色的看著她,不時還厲聲嗬斥道:“給我端穩了,還有,給我笑好看點,再擺個哭喪臉,今天就別想吃飯!”
女孩被嚇得渾身顫抖,臉上表情卻不敢有絲毫變化,顯然,平日裏應該是被打罵慣了,連身體都形成了本能的記憶。
看見女孩如玉的小手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沒來由的,秦墨的心,像是被千萬把刀子割過一樣痛。
他產生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怒火,甚至超過了當年母親被惡狗撲食的程度,因為,從女孩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
他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過去,看著嶽母,做出了離開前,在陸家從不曾做過的動作。
他一把打翻盤子,蹲下去,將小女孩抱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嶽母道:“媽,你這樣為難一個小女孩,太過分了!”
芳婷一愣,臉上的表情先是迷茫,隨後變成了震驚:“是你,你不是在十年前,已經走了麼,現在還回來做什麼?莫非,你是純心來搗亂的?”
說完,她的神色已經變成了深深的厭惡:“還有,我管教我的孫女,和你這個廢物有什麼關係,哪怕這個賤種就是你的女兒!”
“轟隆!”
嶽母這句話說完,一道雷霆在秦墨耳邊炸響。
他抱女孩的手,更用力了些,眼睛通紅,死死的盯著方婷。
“媽,你說,她是誰的女兒?”
方婷被秦墨的眼神盯得發顫,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產生了一股恐懼,但隨後,她惱羞成怒,居然被一個消失了快十年的廢物嚇到,簡直可恥!
“除了你,還會有誰?這個賤種,和你一個德行,都是一無是處的廢物!甚至還不如你,掃地洗衣做飯,樣樣不行,就連端個盤子,都端不穩!還不如死了算了,廢物一個!”
不知道為什麼,秦墨產生了一股殺意,脫非站在眼前的,是他最愛的女子的母親,他早就上去,給她一巴掌了!
他死死的咬著牙,近乎於一字一句的說道:“掃地洗衣做飯,你讓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去做?你當她是什麼人?還有,難道家裏就窮得買不起衣服,讓她穿這麼寒酸?千姿在哪兒,我要去找她問個明白!”
嶽母臉上露出一絲嘲諷,抱起了雙手:“一個廢物的女兒,給她口飯吃就算我的仁慈,秦墨,我警告你,今天是我女兒大喜的日子,你別特麼的給我搗亂,識相點,立刻馬上,給我滾!”
大喜的日子!
秦墨腦子轟隆一聲,差點混亂,忍不住質問道:“千姿是我老婆,她怎麼可以和別人結婚?”
方婷哈哈大笑:“你這個廢物,莫非要耽誤我女兒一輩子?秦墨,我實話告訴你,早在一年前,我就為你辦了死亡證明,現在,千姿已是自由身,她嫁給誰,由不得你過問!”
“不可能!”
秦墨近乎於咆哮起來:“當年她說過,會等我回來,帶著全世界給她!”
芳婷鄙視的看了秦墨一眼:“你這個廢物,快給我滾,就憑你,能有什麼出息?身上的衣服連個牌子都沒有,怕是不知道哪個地攤上買的雜牌吧,就你這個樣子,難道還想一輩子賴著我們家不成?”
秦墨看著丈母娘,突然感覺有些陌生,他問道:“媽,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今天,真是千姿要嫁人?”
方婷正想說話,這時候遠方走來一個身穿婚紗的女子,冷冷開口。
“沒錯,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秦墨,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要臉,十年後,還舔著臉回來!當初我已經說的十分清楚了,你不配!”
說完,她將手臂勾在身邊的一個衣著華貴的富少身上,小鳥依人的靠著他:“這位是柳城一流家族,李家的大少爺,也是我以後的老公,為了娶我,他不僅送了天價彩禮,而且親手為我帶上了一顆價值八十萬的鑽戒,你呢,你有什麼?你什麼都沒有!”
一旁,李家大少爺眼裏閃過一絲輕蔑,不屑的看著秦墨:“你就是之前那個被死亡的廢物?嗬,就你,也配和我爭?老老實實滾吧,說不定,我心情好,還能賞你一口飯吃!”
秦墨勃然大怒,看都不看李少一眼,死死的盯著陸千姿:“千姿,你要嫁人,是你的自由,但你怎麼能縱容媽如此對待我們的女兒?難道,她不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的親生骨肉嗎?”
親生骨肉?
聽見這句話,一旁的李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