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心下有些驚訝,難道這後宮之人都還不知道在乾清宮那個人就是被打入冷宮的華妃嗎?為什麼會這樣,皇上到底怎麼想的,寧凝也曾經說過皇上一直沒有碰她,且留在乾清宮裏,羅玉這下心裏更明了。
後宮之人都不知道如今的寧凝已經從冷宮出來,她笑了笑,哈哈,寧凝那就再讓你嘗嘗再被打入冷宮的滋味。
寧凝那邊並不知道羅玉此刻的想法,直覺得心情好得異常,如今在宮中自己不是一個人了,想到快要逃離這個鬼地方寧凝的心情一下像是灌滿了陽光,無比明媚。
卻不知在她第二天醒來時,皇上昨夜不知留宿了哪個宮頭,隻有寧凝自己在乾清宮裏,左眼皮一直按跳不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寧凝有時這烏鴉想法還挺狗血的,不到一會子功夫她沒來得及用早膳,進來桂公公身後跟著一群侍衛,凶煞凶煞的。
桂公公見到她也不似平日那麼請安,寧凝有些覺得不對勁:“桂公公這是?”這架勢,身邊的侍衛都帶刀,而且有點來勢洶湧。
“來人,將華妃娘娘帶下去等候發落。”說完上來兩個惡煞的侍衛的將寧凝左一個右一個。
“等等,到底發生了什麼回事?”寧凝有些莫名其妙,陽兒在身邊上來拉住寧凝的手急道:“娘娘。”
桂公公平日沉穩的老臉此刻有些無奈:“帶下去。”
“娘娘,對不起了。”桂公公下一秒很嚴肅起來,侍衛領命了便將寧凝持住。
“我要見皇上。”不可能啊,這事來的這麼突然,就算皇上平日陰陽怪氣,倒也不至於這麼無緣無故就把她抓起來,她現在很是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把她抓起來,她要見洛羽。
任憑寧凝如何說,還是被押了下去。
陽兒早已在旁邊嚇得哭泣起來,卻不知道怎麼辦,看桂公公這樣子儼然是皇上的意思,寧凝也知道了,隻是她還是要當麵問皇上。
而此刻皇上正在玉廂宮裏,旁邊是羅玉,下麵跪著的是一臉哭花好不淒慘的穆文琳,還有眾嬪妃們。
“皇上,臣妾冤枉啊。”穆文琳用香巾帕掩麵而哭泣“華妃昨日在禦花園見著臣妾說的那些話,臣妾今日就寢難安,上次臣妾的孩子已經被華妃害死,今日見著臣妾華妃說不會放過臣妾,嗚嗚。”華妃說得好不真實。
在斷斷續續中說今日本來是想玉廂宮和羅玉妹妹說說話,可是卻在禦花園見著了寧凝,當時還不知道她就是華妃,大家都說那是皇上乾清宮裏的寵妃,穆文琳給她請了按,不敢怠慢。可誰知這時那位蒙著麵紗的白衣女子卻突然狠狠推了她一把,穆文琳嚇得一個不穩摔倒在地,那位白衣女子說自己便是華妃,今日就要報當日穆文琳害她進冷宮之仇。
“臣妾萬沒想到她便是華妃,請皇上明察,華妃當時還說了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坐上皇後寶座,到時宮裏的人都不好過。”屋裏就穆文琳一個聲音,洛羽淡紫色的眼眸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穆文琳又把寧凝出言不遜的話語說了一遍,皇上此刻好看的劍眉微擰。
“皇上,蘭妃所言如實,臣妾今日恰巧經過禦花園,看到了蘭妃和華妃的一幕。”韓妃起身跪在穆文琳旁邊。
身邊好幾位妃子也都起身力挺了穆文琳,對於這種除掉人的戲碼,少一個算一個,大家何樂而不為。
洛羽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淡淡看了羅玉一眼:“玉兒覺得這事如何?”羅玉輕眼看了底下的蘭妃和各位一眼,嘴角邊是得體的笑:“皇上明鑒,華妃姐姐想來也不是什麼惡意。”
穆文琳在底下哭得更加淒慘了。
“來人,將華妃抓起來,押到清華寺,不得回宮。”洛羽聲音沒有任何情緒,隻是淡淡的。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羅玉此刻長長的睫毛先覆蓋著一份暗淡,隨即而逝。
穆文琳照樣哭泣,眾妃們皆是如之前的樣子。
“都下去吧。”洛羽起身。洛羽走了,玉廂宮裏穆文琳此刻臉上是得意的笑,襯上還沒擦幹的淚眼有些滑稽。羅玉將她們都送走了,自己也累了。
如今,似乎心情明亮了些,可還有些沉沉的,子辰,我沒有錯,對嗎?因為我愛你。
寧凝被押下去後卻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隻是被丟在一馬車裏,寧凝驚恐得不知所措,這到底怎麼回事。
“停車停車,你們這是把我帶到哪去?”寧凝拍著車壁,可還是沒人理她。說風就是雨,抓人就抓人,怎麼回事啊,死也得由一個理由啊,莫名其妙現在。
就在寧凝掙紮之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寧凝掀開簾子看,遠遠看見羅玉站在那裏,她身邊的侍女憐兒在跟押著寧凝的人說話,羅玉也看到寧凝了,唇邊的那抹冷笑一下讓寧凝本是想叫她寧凝突然就這麼僵硬住了,羅玉,她?
馬車走了,寧凝自己一個人呆呆在馬車上,抱著膝蹲著,很多事想來沒有她想那麼簡單,是她自己活的太簡單了,人心本就複雜,也是,宮裏就是一個大雜燴,今日的朋友明日的敵人。
可寧凝還是沒有想到,羅玉那個初次見麵時那麼單純的女孩,在得到權利之後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般。
猛然寧凝想到,也許羅玉並不是因為自己得到皇上受寵而如此,恰恰是那個如玉般的男子---洛子辰,寧凝這麼想時候便有了些眉目,事情似乎慢慢就明朗了些,可想到了這些她更覺得冷意侵襲,可怕至極。
馬車不知行駛了多久,裏麵很黑,似黑夜般,寧凝將自己來這個時代到現在的一幕幕像過電影般浮現在眼前。自己見到洛羽的初衷是什麼,為何會發展今日這般?不是想要逃離麼?這個皇宮有著裏麵人出不去,外人想進來的矛盾。
“唉”寧凝長長歎著一口氣,陽兒還在宮裏不知道怎麼樣了,也會被抓起來了吧。
馬車突然又一次停下,寧凝在裏麵沒動,看了不如不看,既來之則安之,過分掙紮還不如安靜的好。
“大膽,太後的懿車你們也敢攔著。”原是太後在蘭月寺已經聽說了寧凝的事,她才趕忙回來,一路宮女侍衛在旁邊,卻沒有想到前麵一輛宮車,似乎是押解著誰人在半道上遇上了。趕車的人知道的太後在裏麵連忙下跪:“奴才參加太後,奉旨押解華妃娘娘。”
太後在裏麵手持佛珠,猛然聽到華妃且是押解,佛珠突然便掉在地上:“什麼,凝兒。”太後臉色突然蒼白:“快快,扶哀家下去。”
“是。”身邊的宮女攙扶著太後下馬車,太後今年已經五十歲,卻依然是好容顏,臉上不曾見到歲月的斑駁,隻是那一雙眼睛裏有著蒼蒼的沉澱,隻是這幾年的事變讓她也瞬間老了許多。
太後步霜華下車在宮女攙扶下來到馬車前,她的凝兒到底受了什麼苦,皇上為何要這麼般對她。
“凝兒?”宮女掀開車門簾,寧凝隻覺得有亮光照進來刺疼了眼睛,聽到那聲略微蒼老的聲音,她更是疑惑了。
“凝兒,真是你。”太後的聲音有些顫抖,當看到寧凝本人時老淚就這麼縱橫下來,寧凝心裏訝異,自己居然會在這裏遇到太後。
在宮裏那段時間,寧凝已經聽陽兒說過,太後很是寵愛寧凝,因為她是她的外甥女,也因為寧氏家族被斬首獨留寧凝一個人更加疼愛,甚至還想著讓寧凝當上太後,隻因為那時寧凝性子太溫良了,太後也無奈,之說慢慢來,沒想到太後去蘭月寺為皇上祈福時卻發生了這些事。事情前後太後在路上也聽說了,直歎自己沒在宮中不然凝兒也不受這樣的委屈,她知道寧凝的性子在宮中很不適應,可是就算不適應,她也要寧凝當上皇後,指掌整個後宮。
寧凝已經向陽兒打探好以前的一些事,當看到太後時,自己的希望自己的後台又回來了,那麼以後在後宮寧凝終於可以不用如此膽戰心驚,猛然間見到自己陌生的親人,寧凝突然一下熱了眼眶,就這麼眼淚泛濫下來。
太後抱著寧凝直喊:“委屈你了凝兒。”
“太後。”寧凝在太後懷裏哭著,這一次寧凝是真的委屈,明明什麼都沒做就無緣無故遭這樣的罪,還不知道自己去的什麼地方,遇到什麼人,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遇事可怎麼辦。寧凝在這時候終於理解了之前那個寧凝在這個深宮中是如何苦悶,也佩服她如何活下來,也許她離去的對的,終於解脫了不是?
太後讓寧凝上了自己的車,對著那個押解寧凝的幾個侍衛威嚴道:“把他們壓下來,重重責打五十大板。”
“喳”身邊的侍衛領命般三步上前就把那幾個本是很神奇的侍衛抓住,那幾個侍衛知道太後在宮中的勢力,就算是皇命自己的違抗不起來。
太後在車上看著寧凝可憐又可愛:“凝兒,受苦了。”寧凝感覺眼前這個明明五十歲的老太卻有著四十幾歲容貌的婦人那麼慈祥,看著自己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掉。
路上太後問了寧凝一些事情,寧凝一一回答了,太後連聲歎了幾口氣,安慰寧凝:“凝兒,放心,哀家不會白受這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