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凝先假裝病重,然後陽兒半夜去太醫院,到時時機不到寧凝便出去。
等到深夜一點,宮門口也不會那麼嚴格,到時出去就很成功了,一切計劃完畢。
前麵都按著計劃有條不紊進行著,等到寧凝這一邊時,她悄悄起身,走到狗洞那裏,侍衛沒有發現異常,而陽兒已經出去了,說是寧凝病又重了急需退燒藥。
再次見到小狗洞寧凝有著陌生的熟悉感,想到自己花樣年華裏居然鑽了無數次狗洞真真是血淚史。
呸呸呸--吐掉嘴邊沾的泥土和樹葉,寧凝起身拍拍身上。
身上僅有一個小帶囊而已,裏麵是她全部家當,夠她花上一陣子,過後再說,寧凝按著路線走,在乾清宮時候她看到過宮裏的地圖,大概了解了下,也知道了後宮門在哪,已經跟陽兒說好,讓她去宮門那裏等她。
晚上的皇宮顯得很是寂靜,白日裏喧囂熱鬧過了這般寂靜倒很像皇宮,寧凝盡量躲開明亮處而選擇昏暗處走,期間碰到夜巡的侍衛,她都躲過了。
很快便到後宮門,寧凝遠遠看去,怎麼沒有陽兒的人,她是不是迷路了,可是不會這樣啊,陽兒雖然小但是行事向來謹慎,不會在這時候迷糊的,寧凝在暗處那裏等待著,可是等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見到陽兒,寧凝心裏有些不好的預兆,就算如何她也不會丟下陽兒自己一個人出宮,再等等,又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陽兒還是沒到,寧凝有些急了陽兒莫非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決定自己回去尋找陽兒,不能這麼等著。
於是寧凝尋著原路回去,太醫院的路線她也知曉,一路上都沒有找到陽兒,天色已經很晚,再過幾個時辰便破曉,再不出去就來不及了。
可是陽兒一直沒下落,陽兒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寧凝眼皮一跳,她神色焦急找著,又得避開夜巡的侍衛,來到禦花園裏,寧凝猛然在腳下踢到一東西,她低頭一看俯身撿起,是藥,退燒藥,是陽兒,她心中一喜,可是藥在這裏,陽兒人呢,她一定在這裏過。
“什麼人?”喉嚨突然被人扼住,寧凝喘不過氣來。
猛烈咳起來。
“華妃娘娘。”是桂公公,皺紋深刻的臉上有些驚訝,連忙放開,寧凝重新得到呼吸,但好是咳不斷。桂公公向寧凝請安:“奴才給娘娘請罪,不知是娘娘。”
洛羽對於寧凝在這裏出現也是有些驚訝,好些時日沒有來禦花園裏賞花,今日與秦國時辰洽談時,很多事雖然在他的掌握在內但依然有些累,乾清宮裏沒有人所以今夜他便出來走走。
寧凝看到是洛羽,心下慌了,自己非但沒有逃出宮,還沒皇上逮著私自逃出冷宮,陽兒也不知道哪裏去,趕忙跪下:“寧凝參見皇上。”
“這是要去哪?”皇上意有所指。
遭了,寧凝心裏想著,這該死的狐狸,但她早已恢複冷靜:“回皇上,寧凝夜裏睡不著,染了風寒,陽兒出來太醫院拿藥,卻久久未回,寧凝一直將陽兒當做自己妹妹,心裏很是擔心,可是冷宮有令不得出門一步,寧凝很是擔心陽兒就出來找她。”寧凝一口氣說完。
“怎麼出來?”洛羽眼看著池中盛開的蓮花,風將他的衣擺掀起,如仙如幻。
“回皇上。”寧凝有些遲疑,略微一頓:“牆那裏有個小洞。”橫著心一口氣說完。
皇上背著寧凝,聽到這裏想到寧凝此時的表情,嘴角揚起一不經意的笑,狗洞,這個他倒是真信了,還有什麼事她做不出的。
丟棄的那些畫裏,洛羽想到那些奇怪的畫有些好笑,寧凝當初也就是想著無無聊畫些畫,她比較喜歡實物畫,便對著乾清宮裏的東西畫,有時就畫身邊的小宮女,有時就畫一個花瓶,或者幾個小人打架,總之奇奇怪怪。
狗洞,冷宮那邊有個狗洞,倒是有趣,洛羽沒有轉過頭來。
“寧凝所言都是實話,請皇上明察。”寧凝說得一本正經,就跟有那麼回事一樣。
洛羽轉過頭來低頭看向寧凝:“朕有說不相信嗎?”
寧凝被噎著了,自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應該沒有看出來吧。
那一晚陽兒沒有找到,寧凝被皇上拎回去,乖乖跟在身後,可她心裏很是擔心陽兒,但是不知道怎麼辦好。
那一晚寧凝睡得真不踏實,因為她平日都是先洛羽睡著,不知道他如何在她身邊睡下,醒來也沒有見到他,但是今夜洛羽破天荒沒有繼續批奏折說是累了就寢。寧凝有些心驚膽顫爬上床了,幫著洛羽更衣然後自動跑到裏麵躺下睡好,洛羽在身邊也躺下了,寧凝有些緊張,手心有些出汗,孤男寡女,不是,她現在是皇上的女人,發生的什麼事她都知道。
可是她是想多了,那一晚皇上沒有碰她,也沒有說話,一會就睡著了,他是真累了。可寧凝一直睡不著一直到天明,一邊擔心著那事一邊又擔心陽兒,直到洛羽起床了她才迷糊睡著。
才睡了一會寧凝醒過來了,她自己現在出不去這個乾清宮,自己又沒有那個權力派人去冷宮那裏看望陽兒是否回去。
等到洛羽回來時候已是天黑,寧凝一天的心緒不寧,洛羽坐在書桌前批奏折:“過來給朕按摩。”語氣霸道不容商量。
寧凝遵命過去,心裏想著事但又不能怠慢。手法比平常有些生硬,聰明如皇上怎麼會不知道,依然不語。
等到寧凝再次懇請洛羽去冷宮看望陽兒時已是三日後後,那時寧凝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就跑到冷宮那裏。待進去後看到陽兒躺在床上,寧凝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可不對經,平常陽兒不貪懶,這時候早就起來知道寧凝要來很是高興才是,寧凝知道不對經立即過去。
“陽兒,你怎麼了?”寧凝掀開被子,嚇得寧凝連忙捂住嘴巴。
臉上青紫紅腫一片,這到底是多重的手,寧凝顫抖著手抓住陽兒的手,一手撫上她的臉,陽兒知道是寧凝來了,艱難睜開眼強力扯開眼皮笑了笑:“姐.....姐......”
寧凝的眼淚早就流得不行:“陽兒,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是我不好。”寧凝有些不言所以,眼淚早就模糊雙眼。
她仔細檢查了陽兒身上的傷,是遭到毒打的傷口,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寧凝真是又氣又恨,到底是誰下那麼毒的手,陽兒在說完那句話後便昏迷了過去,寧凝跑到門口對著兩個侍衛哭吼:“快去叫太醫,快去。”
從未見過寧凝如此的兩個侍衛有些驚訝,寧凝娘娘一直都很文靜,一定是裏屋的陽兒姑娘,當下兩人一個對眼,有些猶豫還是一個人去太醫院把太醫請了來。
太醫給陽兒把了脈,說是受了很重的毒打,還好沒傷及臟脾,得須養些時日,太醫開了藥,便走了。
寧凝給陽兒服下太醫開的藥又把她身上的傷口塗上藥,忙完這些已經是深夜了,陽兒一直高燒著,寧凝在身邊一直用冷毛巾給她敷上,換了又換。
桂公公過來接她的時候寧凝說自己要留在冷宮幾日,桂公公將情況轉告了洛羽。沒想到桂公公來時居然還給寧凝拿來了一些她平日換洗的衣物還有些吃的,對於洛羽,如果是之前的寧凝或許對他有著恨吧,恨他下令殺了全家,恨他這般對自己。自己今天的一切全是拜他所賜,但是如今的寧凝不是之前的寧凝,她沒有恨,她也不知道該恨什麼,現在她隻求身邊的人好,按說洛羽對她還算是不錯,雖然平淡,有的吃有的喝,沒有打沒有罵沒有殺頭。
寧凝謝過桂公公,便回屋裏了。陽兒的燒有些退了,她舒了口氣,上天保佑,那些人,定有一天她要一點點償還回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認。這便是寧凝,善良也有個度,這個仇我寧凝報定了。
可如今自己是罪臣之女,眼下的情形很是不利,逃出去的想法被寧凝提成腦袋了,現在就是希望陽兒趕緊好起來,然後自己求皇上把陽兒也接過乾清宮去,一來她害怕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而來自己也好有個伴,總之不能讓陽兒自己一個人在這冷宮裏過了。
寧凝一夜沒闔眼,一直照顧著陽兒,天外已經慢慢破曉......
陽兒在寧凝的照顧下慢慢好了些,身上的傷塗上藥也沒了當日的觸目驚心,想到自己如今在皇宮中的處境,寧凝更不能隨意跑出宮去。
待到陽兒傷口好些也下得床才把那天晚上的事說與寧凝,那天晚上陽兒出去以後為了以防疑心她去了太醫院拿了退燒藥,然後就按著原來計劃去後宮門和寧凝彙合,卻在經過禦花園時猛然被人蒙住嘴巴,接著便暈過去,醒來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裏,陽兒當時很驚恐,進來了幾個嬤嬤和太監,拷問陽兒寧凝近日的情況,寧凝去乾清宮那裏一直是秘密,陽兒閉口不說,他們就打,用棍棒打,用針紮,暈過去就用水潑,醒來繼續拷問,如此下去,陽兒一直不說,經過一天一夜發現問不出什麼便將陽兒丟在禦花園裏來時的路上,有別宮的宮女發現,一問知道她是冷宮的便把她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