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喬沒了交集,我如願以市狀元的成績進入上一世心儀的大學。
開學那天烈日當空。
我在誌願者服務處百無聊賴地聽學姐推銷校園卡。
人滿為患的校道上緩緩開出一輛賓利。
安喬派頭十足地下車,摘掉誇張的遮陽墨鏡。
她站在我麵前,笑得張揚明媚:“司湛,好巧啊,你也來這兒上大學?”
我聞言皺眉。
安喬應該要進全國頂尖的舞蹈學院才對。
然後在一場某大導的海選試鏡裏被選中參演女主。
從此一炮而紅,進軍娛樂圈。
如今她卻莫名其妙變了誌願,來了一所綜合性大學當舞蹈生。
摸不清這其中的套路,我冷漠掃了她一眼,並不接話。
“你為什麼把我的聯係方式都刪了?”安喬緊接著逼問。
“又沒什麼交集,清列表順手就處理了。”我回。
“現在有了,好歹也是校友,你把我加回來。”她遞過來二維碼。
那天過後學校裏就有八卦傳出。
說我和安喬是情侶,安喬是為愛奔赴,放棄舞院是為和我在一起。
被八卦困擾到忍無可忍,我終於找上安喬。
操場夜裏有舞蹈社的活動。
綠茵草坪上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裙,跳一支古典舞。
發絲在燈下發著光,整個人漂亮虛幻到有些不真實。
我在一邊等著,意識到這是第二次這麼看她跳舞。
第一次是在高中的入學晚會上。
她憑著一支舞在全年級出名,成了大批男生心裏的初戀白月光。
我也是那些男生其中之一。
如今站在大學校園熙熙攘攘的操場上,她依舊耀眼又矜貴。
近在咫尺又讓人望而卻步。
因為女孩精致明媚的皮囊下,心肺都爛得一塌糊塗。
或者說,安喬是沒有心的。
不然也不會在我死的時候選擇和許彥白官宣。
我低了頭,沒再看她跳舞。
心裏居然生出一種此去經年的感慨。
“你來找我的?”安喬突然湊到我麵前。
她剛跳完舞,發梢被汗水微微沾濕,眼裏是我無比熟悉的雀躍和驚喜。
她向來會提供情緒價值,隻要心情不錯,路邊一隻狗都能被她誇上兩句。
如今知道我特意來找她,自然是笑眼盈盈。
“你別再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這已經影響到我的人際交往了。”我開門見山。
安喬笑容凝滯一瞬,又挑了挑眉:“我沒故意造謠,是他們要誤會的,再說了,你在這方麵能有什麼人際交往?”
“打擾到我追人了。”我淡聲開口。
安喬挺直的肩背鬆懈下來,盯了我一會兒。
似乎是在求證。
對峙的過程漫長無聲。
她晶亮的黑眸也暗得悄無聲息。
“能解釋就多解釋。”我頗為不耐煩地說,然後轉身就走。
兩個人的八卦消散後,我收到的好友申請越來越多。
大多數都是女生,直白又明確地想和我談戀愛。
我對於大學戀愛的所有概念隻有安喬。
她從來不內耗,配得感高到難以想象,但是偏偏有足夠的資本支撐。
所以戀愛關係裏我總是小心翼翼的那一個。
會為了和她看一場演唱會提前兼職攢錢很久。
會在她生理期身體不舒服鬧脾氣時跨越大半個城市到她的學校陪她吃飯。
會在她看完一場電影哭得稀裏嘩啦時陪她坐在公園裏發很久的呆。
如今不再執著於安喬,我反而成了讓別人小心翼翼的那個。
“抱歉,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我熟練拒絕麵前女生的表白。
她臉紅得一塌糊塗,磕磕巴巴半天。
最後才說:“沒關係的,就是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們是高中校友,我喜歡了你好多年,現在終於有機會親口說出來,不留遺憾就好了。”
“嗯。”我無言以對,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