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雍在宮中是有臨時落腳的宮殿的,趙盈枝跟著他的人來到地方,陸雍負手背對著她。
“王爺,盈枝姑娘到了。”
“奴婢拜見王爺。”
陸雍轉過身來,極具壓迫性的視線落在趙盈枝的身上。
“知道本王找你過來幹什麼嗎?”
趙盈枝頷首:“奴婢愚鈍,還請王爺告知。”
“那夜本王是看在太後的麵子上才放過你,太後信你,本王不信,這次你能舍命救策王,倒是有幾分忠心。你身處皇宮,又在太後身邊服侍多年,若能替本王做事,本王保你榮華富貴,性命無憂。”
【陸雍假意招安趙盈枝,實則試探,暗藏殺機,太後淩雪怡此時正在裏屋屏風後麵窺視】
趙盈枝餘光偷偷撇了一眼寢殿裏屋,隱約可見屏風後麵有個模糊的影子,她不動聲色地低下頭。
“多謝攝政王美意,奴婢雖然身份卑微,但也知曉忠仆不事二主,太後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自當豁出性命保護策王殿下,為娘娘分憂。”
“趙盈枝!”
陸雍動了怒,一把掐住趙盈枝的下顎,語氣鋒利而危險。
“你可知道拒絕本王是什麼下場?”
趙盈枝被迫直視著陸雍,眉心微蹙,又是害怕又是痛苦的樣子。
“王......王爺,奴婢是太後娘娘的人,既然王爺如今和娘娘站在一條線上,那麼奴婢為娘娘做事,自然也是替王爺做事。王爺現在此舉,難......難道是和娘娘有什麼嫌隙不成?”
陸雍和太後之間甭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這般試探趙盈枝,說白了就是不信任太後。
當趙盈枝說了這話以後,她餘光瞥見屏風後麵的影子微微動了動。
“嗬......”陸雍的指腹用力地摁著趙盈枝,他冷冷地笑了一聲,甩開趙盈枝:“你倒是伶牙俐齒!”
趙盈枝跪在地上,語氣恭卑:“王爺恕罪,盈枝為娘娘效力,即便王爺今日殺了奴婢,奴婢也是這般說法。”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決心赴死的模樣。
陸雍的臉色陰晴不定,幾經變換才緩和下來。
“本王自然與娘娘是同一條心,你對娘娘忠誠,是個不錯的,滾——”
說這話的時候,他微微拔高了語調,像是說給某人聽一般。
趙盈枝劫後餘生,連忙叩首行禮:“多謝王爺,奴婢告退。”
等趙盈枝離開之後,太後從裏麵走了出來,神色不佳。
陸雍連忙上去擁住她,柔聲安撫:“趙盈枝膽大包天,惡意揣測本王對娘娘的一片真心,娘娘難道還不信本王麼?”
太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哀家自然是相信王爺的,隻是盈枝有一點說得對,王爺與哀家既是一條心,那盈枝忠於哀家,自然也是忠於王爺,哀家相信盈枝,以後還請王爺不要再動哀家的人。”
陸雍同樣神情微微僵硬,眼底似有些許不屑。
區區一個女人,還真以為能掌控得了他?
隻是眼下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姑且再忍忍罷了。
“娘娘說的是。”陸雍摸了摸太後的頭發,語氣溫柔地似乎能掐出水來:“既是娘娘作保,本王不動便是。”
太後知道給了陸雍警告,自然也要給他一個甜棗,於是扭過身子主動纏上陸雍,語重心長地說:“王爺,哀家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考慮,隻有星舟當上了皇帝,才能保你我平安。”
她完全是一副為了陸雍考慮的姿態,但又表現出自己在深宮中舉步維艱的窘迫,加之端著一副好樣貌,哪個男人見了不軟幾分?
“這次你利用星舟,哀家不也沒說什麼,因為哀家相信王爺不會傷害他,畢竟,他可是咱倆的兒子,你說對嗎?”
提及陸星舟,陸雍的臉色緩和了些許。
“本王自然也是相信娘娘的,這次是本王多疑了,娘娘莫怪。”
“王爺也是為了哀家母子考慮,哀家怎麼會怪王爺呢。”
太後纖細修長的手指在陸雍的胸前輕輕劃動。
“不過,事情既然做了,也不能是無用功。剛巧死了個禁軍,禁軍統領蕭問是個莽夫,素來護短,王爺不如把此事推到陸硯禮身上,也能讓蕭問對陸硯禮更為寒心,隻有將禁軍掌控在自己手裏,將來才能掌控皇宮,王爺覺得呢?”
陸雍抓住太後胡作非為的手,大掌扶著太後的纖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大喜道:“哈哈哈哈,還得是娘娘,冰雪聰明,有你真是本王的福氣。”
“那王爺還不得對哀家好點兒。”
“那是自然,本王這便好好疼娘娘。”
“王爺......”
太後聲音嬌媚,順勢雙腿纏住陸雍的腰身,主動獻上香吻。
兩個人你儂我儂,糾纏著去了裏麵的床榻。
【太後提及陸星舟為她與陸雍之子,陸雍壓下心中不滿。太後獻計陷害陸硯禮,陸雍大喜。兩人移步內室,紅綃帳暖。】
策王竟然是太後和陸雍的私生子?
趙盈枝就算離開了現場,但劇情書的存在仍然讓她如身臨其境。
好家夥,先帝這棺材板該壓不住了吧?
真真好大一頂綠帽子!
趙盈枝被這消息驚得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好在有人伸出一隻手撈住她的腰,讓她避免了摔個狗吃屎。
“看來盈枝姑娘與朕頗為有緣,這走著走著都能撞到朕的懷裏來。”
“陛下聖安,奴婢惶恐。”
趙盈枝連忙行禮,被陸硯禮扶著手臂製止。
“不必多禮,朕剛巧也有事要同盈枝姑娘說。”
(狗皇帝又整什麼幺蛾子?)
趙盈枝抬眸,不解地看著陸硯禮。
陸硯禮現在已經可以自動過濾掉她心聲中對自己的汙名,他招了招手,身後的雙喜公公連忙上前來奉上聖旨。
陸硯禮交給趙盈枝:“朕已按太後的意思擬好的聖旨,盈枝姑娘可拿去安撫禁軍,撫恤金自當從國庫支出。”
“奴婢遵旨。”
趙盈枝雙手接過聖旨。
(唉可憐呐,你還在這兒聽話地擬聖旨,殊不知太後和攝政王已經要把鍋甩到你的頭上了,本來身邊可用可信之人就不多,失去了蕭問,離失去皇位也不遠了喲。)
陸硯禮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重了些。
趙盈枝吃痛,擰起好看的眉頭:“陛......陛下......奴婢手疼......”
陸硯禮回過神來,一下鬆開趙盈枝。
“去吧。”
這人怎麼跟丟了魂兒似的?
“諾。”
趙盈枝狐疑地瞥了一眼陸硯禮,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