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瑾宴忽然有些冷冷道:“我自有原因,這塊地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好。”
他平日裏不愛笑,本就一副冷峻的樣子,這會突然變了臉色,竟讓眾人有些心裏犯怵。
厲康元回過神來,暗惱自己竟被他唬住了,同樣出口的語氣也很冷:“瑾宴,這個項目我是已經拿下了,動工建成之後少說也要賺十幾億,我們是不可能讓這個機會白白浪費的。”
幾個股東一想到這些錢,態度就強硬了起來:“對,這個項目我們是非做不可。”
厲瑾宴在心裏冷笑一聲:既然你們想做那就去做吧!
之前同沈筱椽詳細了解過這塊地,這塊地皮怨氣衝天,一經開發就會發現是未知的埋骨場。
厲康元卻見時機已經成熟,立馬又對股東們麵露難色:“唉,或許,或許是我們家瑾宴幾年前不慎受過傷,這月末就要手術了,所以騰不出精力來做這項目,所以才放棄的。”
嗬,終於來了。
厲瑾宴似有些焦急道,“我沒事的二叔。”
厲康元卻麵色沉痛,“你這身體,二叔覺得恐怕是不宜過度操勞啊。”
這幾個股東既然能被厲康元煽動,就有利益熏心的成分在裏麵,本就對厲瑾宴不是很服氣,聞言立馬附和:“既然瑾宴你身體不適,自然是不宜操勞這些事務,不如這個項目就交給康元來負責吧?”
那個自稱廖叔的,顯然是個比較衝動的人,他對厲瑾宴這次沒拿下這個項目的事極為不滿,便直接道:“幹脆這個樣子,你就把公司全權交給康元處理,等你養好了傷再交付給你。”
其餘幾人一聽這廖股東這話,心裏都有些微驚,隨小心看了厲瑾宴一眼,這麼明目張膽的叫他換權怕是會觸碰到厲瑾宴的逆鱗吧?!
厲康元聽後卻是心裏暗喜,如果真的一舉拿下,自己也全權負責這個項目,到時候就算厲瑾宴回來,這麼大的項目,總不可能都已經做了一陣子了還換負責人。
自己也要在其中多把握,爭取贏得更多人心,好讓董事會的人都知道,自己才是那個最合適的厲家繼承人。
厲瑾宴的麵上似有些惱怒,他張嘴正要開口時卻猛地咳嗽起來。
厲康元見狀立馬過去表現出關心的樣子:“”瑾宴,你沒事吧?”
隨即他又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唉,瑾宴啊,你不要著急,你要實在是想自己做這些,二叔會去幫你勸住他們的?”他頓了頓,語氣忽然有些悲切道:“二叔難道還會跟你搶嗎?”
厲瑾宴在心裏冷笑一聲,麵色卻是微露出感動的神色:“怎麼會?還是二叔你負責吧,我手術後再接管公司事務。”
幾個股東聽後麵露喜色。
厲康元看著毫無防備的厲瑾宴,心想隻怕到時候你不一定回得來了。
“顧醫生,您今天的病人已經接到手術室了。”
顧南希聞言便去穿好手術服,勞好帽子及口軍進去了。
助手已經給病人做好了局部麻醉,顧南希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行手術。
這是一個比較軍見的心臟長有腫瘤的病患,手術過程也十分嚴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導致病人死亡。
正在切除腫瘤時,顧南希的手腕忽然又出現了強烈的灼燒感,她控製不住手抖了一下。
鋒利的手術刀一下子將病人左心房和心臟的大血管處劃了一條極小的口子但瞬間病人就出現了大出血。
助理在一旁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就看見病人的生命指標突然急速下降。
顧南希也嚇了一跳,自己正式操刀手術才半年不到,本來想趁這個罕見的病患打響自己在業內的知名度,可現在別說知名度了,要是在這會兒造成了醫療事故,自己就不用在業界混了。
顧南希立馬強穩住手,動作快速的將傷口縫合,一邊忙吩咐助理,去緊急調配血包來給病人輸血,助理應聲小跑出去。
而另一個助理則不停地擦拭著顧南希的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
手術完成後,顧南希看著患者的生命指標已經恢複了平穩,終於暗鬆了一口氣,她此刻心裏簡直怒火滔天。
今天已經沒有其他病患了,顧南希出了手術室立馬去換了常服,直接奔回了厲家。
今天厲老太太她們不在家,去參加生意有往來的貴婦聚會了,本來厲老太太想帶沈筱椽也出門走走的,還想順便介紹給其他人認識一下,自己未來的孫媳婦。
而沈筱椽感覺到自己身體還沒有恢複,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但是怕厲老太太擔心,就說自己今天不想出門。
厲老太太比較寵著她,聞言以為她怕生,也沒多說什麼便帶著杜映蓮她們出門了。
顧南希一到家直接上樓去拍沈筱椽的房門,語含怒氣道:“沈筱椽,你給我開門!”
沈筱椽給她開了門,顧南希直接進去後將門關上,轉過身怒氣衝衝的質問沈筱椽:“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沈筱椽覺得有些好笑,她還沒跟顧南希問罪呢,她倒是先找上門了。
沈筱椽無語道:“顧小姐,應該是你對我做了什麼。”
顧南希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你在我身上用的那個妖術,差點害我今天出了醫療事故?”
沈筱椽一頓,倒是忘記了顧南希是個醫生,連忙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抹。
顧南希見她伸手本來想躲,但是沈筱椽的動作竟然驚人的快速,她幾乎快看不清,更別說躲掉了。
但經過沈筱椽一抹,手腕上的灼燒感頃刻間消失了,隻留下淡淡淺白色的符文痕跡,顧南希微微吃驚。
沈筱椽把自己的咒給解了?
沈筱椽有些無奈:“你為什麼要殺我?"
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顧南希忽然覺得撕破臉也沒什麼不好了。
“你憑什麼一出現就是厲瑾宴的未婚妻?你知不知道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兒長大,你有我了解瑾宴嗎?我們才是一對兒的。”
顧南希的臉上漸漸染上些怨毒的神色:“你不過是一個外人,你一進來什麼都是你的了,甚至連祖母都對你疼愛有加。”
想到厲老太太雖然疼愛自己,卻不像對沈筱椽這樣親密,明明自己才是在她。
膝下長大的孩子,她不信厲老太太一點兒也看不出自己喜歡厲瑾宴。
想到厲老太太應該是知道此事,卻不肯成全自己,心裏對厲老太太也怨恨了起來。
沈筱椽不置可否:“你分明已經與別人在一起了,甚至還為那人流過產,你要是真的那麼喜歡瑾宴,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顧南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麼會知道?
那她會不會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顧南希忍不住瘋狂否認:“你胡說你汙蔑我!我沒有!”
她說完又似覺得不夠,又重複了一句:“我沒有!”
顧南希稍微冷靜了一點兒,又狠狠道:“是你嫉妒我,嫉妒我在厲瑾宴心中有不一樣的地位,沈筱椽,你真是好惡毒的心腸,竟然因此汙蔑我!”
沈筱椽見她不但否認還往自己身上潑臟水,不由得也有些惱了:“你不承認就算了,居然還反過來汙蔑我。”
顧南希忽然也不說話了,毒蛇一樣的眼神看了沈筱椽一眼,就直接開門出去。
沈筱椽以為她因為惱羞成怒才摔門而去,也不管她。
顧南希去醫院裏用鋒利的手術刀對著自己的手腕比劃著,她其實也有些猶豫,這一刀下去,自己的醫生生涯就要徹底斷送了。
正猶豫著,她的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沈筱椽說自己時的場景,頓時屈辱感就像空氣一樣包裹著她,她心下一橫,直接劃了下去,手腕上也立馬見了血。
顧南希特意沒有處理傷口,拿著背包掩著直接打車回了厲家。
為瑾宴正在處理交接事項,打算直接下手,想看看曆康元是怎麼遭的映。
忽然看見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顧南布在那頭帶著哭腔說:“瑾宴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曆瑾宴驚訝的問:“怎麼了南希,發生什麼事情了?”
顧南希在那頭哽咽:“我今天去看望沈筱椽時,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發難說我勾引你,我反駁她說自己沒有,她說我一天到晚纏著你,說我不知廉恥。”
顧南希嗚咽了幾聲又道:“然後不知道怎麼,她好像突然對我使用了什麼妖術,然後我的手就被劃傷了。”
厲瑾宴一時驚得坐起:“什麼?你現在還在家裏嗎,我現在馬上過去。”
顧南希哽咽著“嗯”了一聲。
掛完電話後顧南希緩緩走進了厲家大門,進去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稍稍拭了拭臉上的淚水,眼神裏麵卻一片冰冷。
厲瑾宴一到厲家就看見顧南希坐在沙發上,手腕上還流著血。
但厲瑾宴內心還是有些懷疑的,沈筱椽看起來不像是這種人。
顧南希見厲瑾宴回來了,似乎更委屈了,站起來想去抱厲瑾宴,被厲害瑾宴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伸手卻把她按坐在了沙發上,關切道:“嚴重嗎?”
顧南希一聽這話,表情更是有些絕望:“我以後恐怕不能再做醫生了。”
厲瑾宴沒想到居然這麼嚴重。
顧南希接著淒惶道:“我是醫生我心裏知道,我這手算是廢了。”
見顧南希的神情不似作偽,況且顧南希很看重自己的醫生職業,厲瑾宴對她的懷疑也漸漸減少。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憤怒感,厲瑾宴沒想到沈筱椽竟然是這種心腸歹毒的人,他直接上樓去把沈筱椽喊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她:“你把南希的手給劃傷了?”
沈筱椽本來一開門,看見怒氣衝衝叫自己下樓的厲瑾宴時還一頭霧水,等下樓後看見手腕受傷的顧南希以及厲瑾宴的質問,才知道自己被顧南希給誣陷了。
沈筱椽立即解釋:“我沒有劃傷她的手。”
厲瑾宴心裏有些煩躁:“她的手已經被毀掉了,以後再也不能做醫生了。”
顧南希也在一旁哭著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就因為嫉妒?”
沈筱椽見他倆這樣子,頓時有些生氣:“厲瑾宴,我真的沒劃傷她的手,你為什麼就是不能信我一次呢?!”
厲瑾宴猛然啞火,想起自己之前不信她一直試探她,害她昏睡過去的事兒。
難道真的不是沈筱椽做的?
正當厲瑾宴有些探究的看向顧南希時,他卻忽然看見了顧南希手上還未完全消散的符文印記。
一時竟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他伸手抓住顧南希的胳膊舉起來,冷冷質問:“沈筱椽,那這是什麼?”
厲瑾宴的語氣裏有一種濃濃的失望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