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椽轉轉眼睛,輕抬下巴,“可以,但是你得先付卦金。”
厲瑾宴點頭,拿出支票作勢要寫。
沈筱椽要的哪是這個,她忙伸手阻止:“別,我不要錢,我就是想去買兩身衣服。
早晨厲嫣然的話她不是沒聽進去,既然要留在厲家,確實得考慮形象問題,她不想再讓人嘲笑了。
厲瑾宴看她兩眼,也反應過來緣由,隨手收起支票,朝門口輕抬下巴示意,沈筱椽意會,跟著他往門邊走。
至於江環亦,到底還是被留在現場解決問題,義憤填膺的罵厲瑾宴不仗義。
離開會場,厲瑾宴直接帶沈筱椽到附近商場,讓她自行挑選。
沈筱椽在店裏轉了兩圈,隨手拿起兩件衣服進試衣間,尺寸正好,她對著試衣間裏的鏡子看了兩眼,自覺滿意。
她走出試衣間,迫不及待的想讓厲瑾宴幫忙參考,可男人一點也不感興趣,加上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所以買好衣服後就早早的就回了家。
剛進門,沈筱椽就聽見裏麵傳出歇斯底裏的哭喊。
“環亦哥哥肯定是被陷害的,那些人就是亂說。他們居然敢打我,你要給我做主!”
沈筱椽好奇的往裏探看,發現是厲嫣然正坐在沙發上哭鬧,她臉上竟明晃晃掛著個巴掌印,衣服也淩亂不堪,看起來好像剛跟人打過架。
杜映蓮心疼陪在她身邊,正好聲好氣的哄著:“好好好,我待會兒就讓奶奶給你做主,你先別哭。”
“我不管,就要......你怎麼回來了?”
厲嫣然話說半截,忽然看見沈筱椽,音調陡然拔高:“你身上衣服哪裏來的?是不是讓我哥給你買的?你真不要臉,這就惦記上我哥的錢了,你給我脫下來......”
群裏啪啦,像個炮仗似的,沈筱椽明白,她想和厲嫣然和平相處的願望注定是要落空,幹脆也不打算退讓。
她從厲瑾宴身後走出來,笑眯眯道:“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他給我買衣服天經地義,你急什麼?”
厲嫣然抓狂,她“蹭”的起身,指著沈筱椽譏諷道:“見過上趕的,沒見過你這麼上趕的,我哥承認你了嗎?”
沈筱椽聳聳肩:“那這就是我和他的事情了,和你有什麼關係。”
“沈筱椽!”
“在呢。”
沈筱椽掏掏耳朵,表示在聽,臉上掛著的笑容,簡直氣死人不償命。
厲嫣然說不過她,轉而想找同盟,可惜還沒來得及實施,老太太就出現了:“再對筱椽沒大沒小,你就給我滾出去住。”
“......奶奶?”厲嫣然不敢置信。
這分明是她的家,沈筱椽才來多久,竟然就要為了她趕自己了?
一時間,她既難過又怨憎,想要趕走沈筱椽的念頭,愈發濃重。
老太太不管她怎麼想的,笑著迎向沈筱椽,問,“今天你們去逛街了?怎麼沒多買點?”
沈筱椽對老太太是尊敬的,連忙正了神色:“就是買兩身換洗的衣服,夠用了。”
厲嫣然見她們一副親密的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因為被訓斥了所以也沒再說話。
隻是自己身上還有傷,這會見祖母隻關心她全然忘了自己,不免有些委屈。
杜映蓮見自己女兒剛被人打了這會又受了委屈,簡直心疼得要命。
老太太她是不敢把她怎麼樣,隻在心裏越發對沈筱椽不滿。
厲老太太本想與沈筱椽說再買幾件衣服時,厲瑾宴忽然有些嚴肅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他問的是厲嫣然,到底是自己妹妹,要是被人欺負了自己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看著她這臉上的巴掌印和小臂上正在流血的傷口,他的眼神也開始透著寒意。
隨著厲瑾宴這麼一說,眾人才將厲嫣然仔細打量了一番,厲老太太一頓也嚴肅道:“怎麼回事?”
厲嫣然正要開口,沈筱椽卻忽然歎道:“我明明已經跟你說過了最好不要出門的。”
她的語氣有些無奈。
厲嫣然一聽沈筱椽的話幾乎又要克製不住火冒三丈,大聲道:“沒準就是你咒的我,我才那麼倒黴!”
厲瑾宴也不知為何,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厲嫣然,不準胡說!”
沈筱椽也沒想到厲瑾宴會為自己訓斥厲嫣然,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而厲瑾宴感覺到她看來的視線,竟覺得有些不適應,忙轉過頭去隻當沒看見。
厲嫣然這一說厲瑾宴其實一下子就想到了早晨沈筱椽說厲嫣然有血光之災的事兒,再加上今天慈善拍賣行上江環亦的事,令他忍不住深思,難道她真的能掐會算?
厲嫣然見家人們都護著那個沈筱椽,她心裏更委屈了,隻悶悶地說了這事經過。
厲嫣然聽說江環亦也要去那個慈善拍賣會,所以自己也偷偷趕了過去。
不巧過去的時候正看見江環亦被人圍在中間,不少人出聲大喊說他是個殺人凶手,連自己孩子都不放過。
厲嫣然當時費力扒開一點人群,就看見江環亦憤怒的臉上竟然還有兩道血痕,她一衝動直接跟他們爭執起來。
但對方一口咬死江環亦是個殺人凶手,而且嘴上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厲嫣然氣得揚手就想扇就近罵得最狠的人一巴掌,誰知道那人直接捉住了她的手反手扇了她一巴掌。
而這時江環亦也被人推搡到離她更遠的地方,根本沒看見這茬。
本來厲嫣然就沒想到自己會被打,所以當場就愣住了,而在當時的混亂中,厲嫣然又不知道被誰推搡到了地上。
地上有被摔碎的酒杯,厲嫣然摔下去的時候不慎小臂被劃到了,登時一條幾厘米的口子就開始往外滲血。
正當她六神無主的時候,還是江環亦發現了她,叫人帶她走了。
杜映蓮其實也就知道女兒被打了,但沒想到是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忙心疼地跟老太太道:“媽,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厲老太太歎了口氣,看了眼她身上的傷,也不忍心責備她不懂事。
衝管家招了招手,待他到跟前才道:“這事雖然媽兒是魯莽了些,但是他們下手也太狠了。”
老太太有些冷冷道:“你去把那些人找出來,略施小懲,也好叫人知道這厲家的人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厲瑾宴本想自己動手的,但祖母已經安排好了,自己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眼見也沒別的事兒了,老太太叫傭人上了晚餐,杜映蓮和厲嫣然難得地沒挑沈筱椽的刺,一頓飯吃得也算和氣,飯後便各自回了房。
沈筱椽的房間就在厲瑾宴的隔壁,厲老太太也是有意,飯後叫他們倆一塊上的樓。
一起上樓的時候兩人挨得有些近,沈筱椽心裏其實有些忐忑,怕他厭惡同自己挨得這麼近,但又忍不住有些緊張臉紅。
厲瑾宴也不知為何不自覺地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讓沈筱椽能與之同行。
厲老太太無意間看到他們並肩同行的背影,忍不住心下歡喜,隻覺得他們無比般配。
到樓上後,厲瑾宴見沈筱椽竟然要開門直接回屋了,忙一手拉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入手的胳膊十分纖細,厲瑾宴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怎麼這麼瘦?
沈筱椽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忙抽出胳臂,有些茫然的問:“什麼事?”
厲瑾宴挑了挑眉,望著她一字一句說:“今天拍賣會上的那塊地。”他頓了頓接著道:“你說有問題?”
沈筱椽沉思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那塊地是陣眼,下麵壓著很重的怨氣。”
厲瑾宴聞言不解,對這種玄之又玄的說法又有些懷疑了:“怨氣?”
沈筱椽見他又不信她,有些賭氣道:“如果你不信我,大可以去派人去查,下麵肯定有數具未曾被發現的屍骨。”
說罷便回屋星將門關上了。
厲瑾宴不自覺地搖頭微微一笑,但回想起她轉過頭時那氣鼓鼓的模樣,竟覺得有幾分可愛。
第二日沈筱椽睡得正香甜,門外忽然傳來陣陣敲門聲,那聲音輕重緩急得當,剛好叫醒她又不至於特別吵鬧。
她伸了個懶腰起身去開門,卻看見了厲瑾宴站在門外。
瞥見她臉上略帶疲憊,又不自覺放緩聲音道:“我們都已經吃完早餐了,祖母見你睡得香叫我們不要打擾你,但眼下時辰確實不早了,你趕緊下去吃早飯,吃完了跟我去一個地方。”
沈筱椽還有些惜,待洗完了臉才徹底清醒,心裏不由歎道,一天算兩卦確實有點兒費神。
飯後沈筱椽被厲瑾宴拉上了車的副座,很自然地給她係上了安全帶。
他靠得這麼近,沈筱椽不自覺得屏住了呼吸,厲瑾宴也聞到了她身上的清香,其實隻是很平常的沐浴露的香氣,但在她身上竟出乎意料的好聞。
等厲瑾宴係好安全帶,發車後,沈筱椽偷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如常,不由得暗恨自己不爭氣,太緊張了。
他們以後是要做夫妻的,這些都是尋常的。
沈筱椽這麼想著心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厲瑾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心情很好的笑了:“去給人看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