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雪甄也不再說話。

昆侖叩響的那兩聲，是提醒她們，附近有危險。

進城門時的嚴查，晚上街巷暗藏危險。

這京城，亦如十五年前那般危機四伏。

馬車漸漸加快了速度，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

沈雁目光淩厲地盯著車簾，全身戒備，伸進包裹中的手也蓄了力。

“你們從哪裏來？”外頭有人大聲地問話。

“我家姑娘去百味樓用晚飯。”昆侖答道。

“打開車簾，我們要檢查。”

沈雁的手迅速從包裹內抽出，同時飛快地把包裹放到旁邊。

車簾被拉起，亮光隨著風雪一下就撲進車廂裏。

一個身著甲胄的軍人舉著燈籠往裏照，他身後站著一隊同樣甲胄鮮明的軍人。

那軍人隻看到一個臉色略顯蒼白的姑娘，還有一個仆婦，再仔細看車廂其他地方並沒藏人，他退到旁邊，粗聲粗氣地道：“吃飽了就快回去睡覺，沒事別在外頭溜達。”

昆侖應了聲是，放下車簾，驅馬繼續往前。

馬車又走了許久，再次停下，昆侖在外邊說道：“大姑娘，我們到了。”

沈雁和顧雪甄下了馬車，馬車停在一條巷子中，巷子內無人走動，除了馬車前風燈照出的光，其他地方都是黑乎乎的。

昆侖已走到馬車旁的一扇黑色木門前，用力拍打門板，砰砰砰的聲響在寂靜的雪夜尤為響亮。

不一會兒，門裏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大晚上的，誰啊？”

昆侖應道：“東家來了。”

裏麵安靜下來，又過了一會，門打開了一條縫，有兩人從門縫往外看。

顧雪甄往前走了一步，微笑道：“顧掌櫃。”

門呼啦一聲全部打開了，一個中年男人衝了出來，他是顧家在京城店鋪的掌櫃顧祥。

顧祥滿臉堆笑：“方才老郭跑回去告訴我，我還以為他聽岔了，東家快請進，這大冷的天，可不要凍壞了。”

顧雪甄和沈雁進去。

大門後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進門左側停著一輛馬車，老郭把大門全打開，又把那輛馬車往旁邊挪，好讓昆侖把馬車駛進來。

院子周圍是品字形的屋子，右廂房陸陸續續出來幾個夥計，都向顧雪甄問好。

顧祥吩咐他們：“快去生火，把那羊肉拿出來煮。”

顧雪甄笑道：“顧掌櫃不必忙，我們已吃過了。”

“那東家就先進屋烤火，我去沏茶。”顧祥請她往中間的正屋去。

顧雪甄卻停下腳步，往老郭移馬車那邊看。

顧祥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神色一緊。

老郭把馬車挪開後，左廂房的屋廊全露出來，正屋的廊下掛著兩盞防風的燈籠，借著燭光可以看見左廂房屋廊前有兩塊半人高的山石聳立著，似兩人依偎在一起。

顧雪甄看著那兩塊山石，皺了眉頭，走了過去。

“東家。”顧祥忙跟過去，嘴裏說道：“天太冷，您先進屋烤火取暖吧。”

顧雪甄視若罔聞，一直走到那兩塊山石前。

山石的頂部，各有一處平坦之地，已落滿了白雪。

顧雪甄的目光沉了下來。

很快的，她目光迅速抬起，往左廂房看去。

屋裏傳來陣陣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