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穿著白襯衫牛仔褲,打扮普通至極,看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但是,他手腕上那串翡翠手鏈價值不菲。
太玄的視線掃過男人手腕上的翡翠手鏈,眉毛猛然一挑,隨即,他像是察覺到什麼,立刻拉著白雪退到了牆邊。
下一秒,巷子口走進來三四個壯漢,全副武裝,每個人的槍口都指向了巷子深處那個男人。
那男人的身高不過一米七左右,穿著淺灰色的夾克,帶著鴨舌帽,戴著墨鏡。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英挺清秀的臉,薄唇緊抿著,目光銳利得像刀刃。
太玄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男人的臉上,瞳孔縮緊,呼吸變得粗沉而淩厲。
那男人注意到了他,朝這邊瞥了一眼,視線掠過太玄的側影,落在蔡俊身上。
“老大。”其餘人恭敬地叫著。
“嗯。”男人收回視線,邁開腿,徑直朝著蔡俊走去。
蔡俊冷笑了一聲,將手裏的煙頭掐滅,丟在地上踩熄,把手插進口袋裏。
那男人走到蔡俊麵前,停下了腳步。
“我還以為是誰,敢綁我,原來是你。”
蔡俊摘掉墨鏡,露出一張精致的五官。
“嗬,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
男人看上去年紀很年輕,但是氣場很強,尤其是那雙眼睛,明明沒什麼威脅性,卻令人心悸。
“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的話?”蔡俊冷漠地問,“你膽子很肥啊。”
男人勾了勾唇角:“我記得,所以我今天特地過來找你。”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嗎?”
“我知道。”男人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哼,”蔡俊嘲諷道,“我倒希望你記不得自己做過的事。”
“不,我永遠不會忘記。”男人輕蔑一笑,“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我確實討厭你。”蔡俊毫不避諱,冷哼一聲:“你殺了我妹妹,害她失蹤多年,還毀了她的屍骨!”
男人微微眯眼,盯著蔡俊:“你說什麼?我聽錯了嗎?”
蔡俊咬牙切齒地瞪著男人:“你殺了我妹妹,害她失蹤多年!”
蔡俊的話音未落,男人伸手扣住蔡俊喉嚨,一個漂亮的反手擒拿把蔡俊按在牆上。
蔡俊掙紮著,試圖甩開他,但是男人的手仿佛鐵箍般,紋絲不動。
太玄怒吼一聲撲向男人,結果被他一掌劈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蔡俊被男人抓住脖子摁在牆上,他拚命掙紮,卻根本擺脫不了束縛。男人捏著他的脖子,一寸寸地加重力氣,蔡俊隻感到自己的頸椎好像要斷裂了一般,疼痛難忍,眼前金星直冒。
太玄艱難地爬起來衝上來,但還沒靠近就被男人一拳轟飛,撞碎玻璃窗,滾了出去。
“啊——”
耳畔傳來尖叫聲,蔡俊吃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群驚慌逃竄的人流。
這些人中不乏衣冠楚楚的紳士和優雅端莊的淑媛。
但是,此刻她們全都失了方寸,像是受到巨大驚嚇的羔羊,瘋狂地擠出人潮,跑得比兔子還快。
太玄躺在廢墟堆裏,捂著肚子呻吟。他低頭,腹腔的肋骨斷裂了兩條,肺也受到震傷。剛才那一拳差點把他砸扁,幸虧他反應及時,否則......恐怕真的要死翹翹了。
這種感覺太憋屈了,堂堂太陽之神竟然被人揍得跟死狗一樣,簡直不能容忍。
太玄從懷裏掏出幾枚硬幣,扔進嘴裏,嚼了幾下吞咽了下去。他站起身,環顧周圍。
廢墟裏彌漫著硝煙的味道。街頭上一片狼藉,路燈和建築都坍塌破碎,街道旁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屍體,血肉模糊。
街上除了這群驚慌失措的路人,就剩下男人和昏迷的白雪了。
太玄皺眉看向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正蹲下來,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白雪的臉龐。
太玄突然有點後悔剛才沒有親手宰了他。
那男人看了看周圍狼狽的環境,歎息一聲:“唉,這麼美麗的地方,現在怎麼變成了一塊墓地?”
說完,他轉頭看了看蔡俊,目光在他臉上定格。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兒?”
太玄握緊了手中的鋼棍,目光冰冷。
男人緩慢起身,朝他一步步走來:“既然你不肯說,我就親自搜查。如果讓我查出你的身份不幹淨,你會後悔來到這座城市的。”
說罷,男人忽然出手,掐住蔡俊的肩膀,猛地往外推搡。
太玄猝不及防,踉蹌後退數米,最終跌坐在地上。他抬頭看向男人,目光陰沉,手中的鋼棍攥得死緊。
“你想做什麼?”他問。
男人冷嗤一聲,似乎並不打算跟他廢話。男人的身影突兀消失在原地,太玄隻感到一陣勁風掃過耳側。他下意識舉起棍子擋住攻擊,但是男人的速度太快,他連招架都顯得極為倉促,隻堪堪抵擋住了三次攻勢,隨後便被擊飛了。
太玄撞碎牆壁,掉進了酒店房間裏。
他勉強穩住身形,剛準備翻身而起,卻看見房門被打開了,一個高瘦男人走了進來。太玄心中警鈴大響,正準備召喚神劍,卻聽那男人笑了笑:“別費力氣了,這間屋子早已經被我設下禁製,你是逃不出去的。我隻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和蔡俊是什麼關係?”
太玄深吸口氣,盡量保持鎮定:“我和他是朋友。至於我是什麼人,這跟你沒有關係。”
“哦?”男人拖長尾音,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說跟我沒有關係?”
“你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
“嗬。”男人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你不認識我也就罷了。既然你已經認識了蔡俊,還敢說跟我沒有關係。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是蔡俊請來的幫手吧。”
“哼!”太玄咬牙切齒,他現在恨不得撕爛這張臭屁的臉,“你少胡說八道,我跟蔡俊沒關係,我根本不認識他!”
“嗬,不認識他?”男人冷嘲熱諷地勾起唇角:“你們兩個人的性格脾氣截然不同,怎麼可能沒關係?”他停頓了一下,“不過嘛,既然你說自己不認識他,那我倒也不妨給你提個醒。”
太玄疑惑地看著他。
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你可曾聽聞‘天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