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而且茵雪很少這樣做小伏低的跟我說話，我還是妥協坐上了車。

隻不過一坐下就感覺出不對勁了。

霍晟坐在副駕駛，而我這個正派男友，竟然坐在後座。

光是座位就顯得我像個外人。

“茵雪，真沒想到你都能開車了，還開得這麼好，記得我陪你一起去學駕照的時候嗎？你連科目一都考了三次才過。”

茵雪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當然記得，我本來就不擅長背東西，結果我備考的時候你還一直打擾我，你還好意思說。”

“你本來就不可能一次考過，我那是故意給你個台階。”

“那我還得感謝你了？”

霍晟莞爾一笑：“你當然得感謝我，而且，要不是我一直陪著你練車，你科目二也過不了。”

“你還挺會往自己身上攬功。”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不言而喻。

而我，簡直就像是一個不會看眼色硬要插在他們中間的電燈泡。

這時茵雪忽然朝我問：“烽，我媽給我打電話了，說你昨晚幫她拿了地下室的東西，謝謝你。”

我淡淡回應：“不用客氣。”

說完我便看向了車窗外。

“烽......霍晟和我是高中同學，高中畢業他就出國了，此後五年間一次都沒有回來過，昨晚我們隻是喝了點酒，回憶了一下往昔，不到11點就睡了。”

這是在給我解釋嗎？

我回過頭看她，後視鏡裏，她的眼神透露出了幾分緊張。

當著霍晟的麵解釋這種事，也算是一種表態。

如果她真的打算跟霍晟怎麼樣，至少不會當著他的麵說什麼，我心裏的芥蒂被化解了幾分。

下車後，茵雪立即走到我身旁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輕輕彎了彎嘴角。

至少她是在意我的。

也沒有因為霍晟突然出現，就要跟著他私奔離開我。

那麼，僅僅是久違的初戀忽然見麵熟絡一下，我不是不能容忍。

餐廳是我和茵雪常來的那家，而且也是我們第一次認識的那家。

她能選擇這裏，我也很開心。

心底的那點芥蒂，好像徹底化開了。

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關於替身的事情，也許真的隻是她喝了酒，說了些胡話。

她沒有做實質性的背叛我的事情，隻是一點小問題我就放棄她，那反而變成了我的不是。

這麼想著，我看向她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咦，五年沒來，這家餐廳的菜單竟然還和從前一模一樣？”

霍晟忽然開口，滿臉驚訝。

“茵雪，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的時候你說過什麼？”

茵雪怔了怔，下意識朝我看了過來，我不動聲色，繼續看菜單。

她便回答道：“有點記不清了。”

“你呀，記性還是這麼差！你說以後你要把這裏所有的菜都嘗一遍，嘗完之後你就不來了。”

他笑了起來，笑得很燦爛。

我注意到他應該是做了烤瓷牙，牙齒白得發亮，看起來有些古怪。

“後來我們還真的都嘗了一遍，你也真的不再來了，怎麼現在又回心轉意了？”

茵雪神色立即變得很不自然：“我、我隻是覺得偶爾過來嘗嘗不錯。”

霍晟哈哈一笑：“我還以為你是為了來懷念我們的過去！”

砰。

我放下菜單，力道有些重，發出了聲響。

他們兩個立即轉頭看我，我禮貌詢問：“請問可以點菜了嗎？”

霍晟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茵雪愛吃什麼，我可還記得呢，我來幫你點吧。”

他和服務員的對答十分自然，不但完美點出了茵雪愛吃的那幾道菜，甚至還幫我也點上了。

我嘴上說著謝謝，心已經沉了下去。

原來這間餐廳並不是獨屬於我和茵雪的回憶。

原來他們的回憶更多。

來的時候，我竟然還為了她的選擇沾沾自喜。

在霍晟麵前，我簡直就像個小醜。

飯菜上桌，霍晟很自然的幫茵雪倒水，夾東西吃，而且用的還是他自己的筷子。

茵雪毫無所覺，他夾什麼，她便吃什麼，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兩人一邊吃一邊交流飯菜和過去的口味有沒有變化，慢慢的，仿佛忘了我的存在一樣。

我於是隻安靜吃自己的飯。

抬頭的時候，我忽然對上了霍晟的眼神。

他的挑釁而又充滿敵意，三分不屑三分嘲弄。

我皺眉，疑心是我想多了。

忽然，霍晟打聽道：“茵雪，你和萬烽也常常來這裏吃飯嗎？”

茵雪這才看了我一眼道：“隻來過幾次。”

幾次嗎？

至少十幾次有了。

霍晟眼神溫柔注視著茵雪：“我聽林恩說，我出國之後，你總是喜歡一個人過來吃飯，我不知道多心疼，多想立刻回國來陪你，但是你知道我不能......幸好他出現了，還能陪陪你。”

我深吸一口氣，立即瞪向了霍晟。

我可以肯定。

他這番話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用意，十有八 九就是想讓我知道茵雪之所以會帶來我這家餐廳，全是為了他。

我不知道茵雪對霍晟還有沒有那個意思，但是，霍晟明顯有！

明明知道茵雪是我的女朋友，還故意說這些話挑撥我們的關係。

即便茵雪確實做得不對，也輪不到他來說。

於是我立即開口道：“沒關係，以後我不會再讓茵雪一個人吃飯了，我會一直陪著她。”

霍晟臉色立即沉了下去，狠狠瞪向我，我也平靜和他對視。

忽然，他彎起嘴角笑了笑：“能不能帶我一個？我剛回國，沒什麼朋友，也不想一個人吃飯。”

我淡然道：“恐怕不行，我沒有和女朋友吃飯帶電燈泡的習慣。”

“哦，原來我是電燈泡啊。”

他露出個苦笑，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水杯。

“既然你這麼介意就該早點說，那你們吃吧，我換個地方自己吃。”

說著他忽然站起身來，竟然就要走。

茵雪連忙起身抓住了他的胳膊：“阿晟，他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心，坐下來一起吃，哪有吃飯吃一半走人的，你是小孩子嗎？”

“是啊，我就是小孩子，我多想永遠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了茵雪，眼神有些受傷的脆弱。